穆連恒神色自若:“生產的越多,虧損的要多,我堅持認為停產是負責任的決定,至於過冬的暖氣問題,不是還有空調麼,”
“關停設備,必須領導班子同意才行,你經過誰的批準了,就做出這個決定,”總工程師依然怒不可遏,
穆連恒冷笑:“您還以為是以前的國企麼,乾什麼都要領導班子表決,現在紅旗鋼鐵是民營企業,我是常務副總,完全可以拍板做主,如果您有異議,可以向集團申訴,或者辭職,”
總工程師一臉鐵青的轉身走了,
……
廠區宿舍,一群穿著工作服的男子在花壇邊抽著煙,低聲議論著什麼,當他們看到衛淑敏踩著積雪從遠處走來的時候,都丟下煙頭,招呼道:“衛總好,”
衛淑敏打量著他們:“怎麼都站在這兒,不去上班,”
“衛總,廠子停機減產了,我們都沒活兒乾了,”
“衛總,我和我們家那口子都待崗了,每月隻能拿六百塊錢,這可怎麼活啊,”
“衛總,玄武集團這幫人欺人太甚,您要幫我們拿著主意啊,”
衛淑敏擰起了眉頭:“居然來的這麼快,走,上樓去說,”
來到家裡,卻發現房間裡冷的像冰窖一樣,原來廠裡的暖氣是用高爐煤氣燒的,現在高爐停機,暖氣自然就停了,
職工們又是一陣咒罵,
衛淑敏說:“同誌們,不要急躁,當前的形勢非常危急,玄武集團關停高爐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他們還會有更陰險的招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目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我們紅旗廠搞破產,”
職工們紛紛問道:“那是為什麼,咱們廠不是能盈利的麼,”
“鋼鐵廠的盈利水平比起房地產來,差的太多太多了,”衛淑敏拿出一張地圖在桌子上鋪開,指點道:“你們看,這裡,這裡,都是玄武集團買下的地皮,正好能和紅旗廠連成一線,我們廠以前算是偏僻地區,現在卻是搶手的臨江地段,這正是玄武集團急於收購紅旗廠的原因,他們的目的不是我們廠,而是地皮,”
職工們麵麵相覷,有人問:“那在南泰縣建設新廠區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衛淑敏說:“我這段時間進行了大量的調查工作,南泰縣工業園隻是存在於藍圖上,建設一座鋼鐵廠比建造一個居民小區花的時間、精力、代價都要大的多,少說也要三年周期,你們覺得,玄武集團能等三年麼,”
眾人目瞪口呆,一個中層乾部問道:“衛總,照您這麼說,下一步就是關停全廠,強迫我們搬遷了,”
衛淑敏說:“你怎麼還沒明白,不會有什麼新廠,他們要的隻是這塊地,僅此而已,”
“衛總,那我們怎麼辦,”職工們毛骨悚然,緊張的看著衛淑敏,
“團結起來,堅持鬥爭,紅旗廠是我們五千紅旗人的,不是玄武集團和少數腐敗分子的,大家一定要認清這一點,”
幾個分廠廠長和車間主任七嘴八舌的說道:“衛總,您領著我們乾吧,狗日的玄武集團斷我們的活路,和他們拚了,”
工人們也喊起來:“罷工,上訪,”
衛淑敏說:“冷靜,大家一定要冷靜,罷工正中了他們下懷,上訪不能解決問題,隻能激化問題,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一方麵組織生產,證明紅旗廠存在的價值,一方麵通過正常渠道進行反映,尋求上級領導部門的支持,使玄武集團徹底退出紅旗鋼鐵廠,”
“衛總,我們聽您的,你下指示吧,”
……
外麵的雪更大了,北風呼嘯,在衛總家裡開會的職工們心裡卻如同熔爐般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