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簡單檢查了屍體外觀。陳汝寧隻穿著遊泳褲。頭發剃得很短。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包括手指甲裡也是乾乾淨淨。初步斷定是溺水身亡。但是一個遊泳高手溺死在自家的遊泳池裡。未免太匪夷所思。而且死亡的時間也是如此的巧合。正是紅旗廠事件發生的當夜。
“來。搭把手。把他抬出來。”胡蓉一擺手。幾個警察上前合力將陳汝寧從水裡拖了出來。水淋淋的丟在遊泳池岸邊。如同一隻剝光了毛待宰的大肥豬。
依次把彆墅中的工作人員叫過來問話。負責彆墅安保的是四個陳家雇傭的專業保鏢。事發當晚就在彆墅中執勤。但是據他們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清潔工王某。清晨時分她按時來到遊泳池進行打掃的時候發現飄在池子裡的屍體。但是問來問去也沒有任何線索。
胡蓉讓手下繼續做筆錄。自己來到彆墅外麵繞了一圈。發現四周遍布監控攝像頭和紅外線報警器。犬舍裡還有兩頭凶猛的杜賓護衛犬。想突破這些防禦。無聲無息的殺死陳玄武。這個人的身手一定相當了得。
忽然一輛轎車疾馳而來。在彆墅門前刹住。一個青年男子跳下車直奔彆墅而來。警察伸手攔住他。他立刻亮明身份:“我是玄武集團的總裁助理穆連恒。”
胡蓉心中一亮。高聲道:“讓他進去。”
穆連恒匆匆來到遊泳池邊。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陳汝寧的屍體。眼淚奪眶而出。步子也邁不動了。跌跌撞撞撲過來嚎啕大哭:“陳總。你不能走啊。”
“穆先生。請節哀。有幾個問題我們想問問你。配合一下好麼。”胡蓉在身後輕聲說道。
穆連恒站了起來。脫下西裝蓋在陳汝寧身上。抹了一把眼淚說:“我一定配合警方。抓出殺害陳總的凶手。”
“沒有經過法醫檢驗之間。還不能斷定為謀殺案。請問你是怎麼斷定陳汝寧是被人殺死的呢。”胡蓉緊盯著穆連恒的眼睛問道。
“陳總健康狀況很好。也很懂得照顧自己。不可能自己淹死在遊泳池裡。我們玄武集團樹敵太多。有人想置陳總於死地而後快。這是人人都知道的現實。”
“那你說說。誰最有嫌疑。”
“對不起警官。這種問題我很難回答你。”
胡蓉點點頭。看來這個穆連恒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著頭腦的清醒。
“最後一個和死者接觸的人是誰。”胡蓉重新問了一個問題。
“應該是我。我是昨晚九點半離開彆墅的。本來今天一早要回省城的。哪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穆連恒淚如雨下。聲音哽咽。
法醫終於到了。經過現場勘驗。證實陳汝寧確實是溺水而死。進一步結果還需要解剖後才能得知。刑警們在現場仔細搜集著痕跡。並且將監控錄像取出。帶回去自己查看。
顯赫一時的玄武集團總裁陳汝寧的屍體被裝進了黑色的屍袋。抬上了汽車。彆墅被暫時封閉。一乾證人被帶回公安局繼續做筆錄。畢竟陳汝寧的身份很特殊。這麼大的案子。必須慎重對待。
回到大隊。胡蓉先去了韓光的辦公室:“韓大。那個案子怎麼處理的。”
韓光說:“你說李治安那個案子麼。那個案子現在分成兩個。反貪局負責追查那些錢的來曆。咱們負責調查是誰乾的這事兒。”
胡蓉不悅道:“誰有閒空去抓小蟊賊啊。我倒是想親自審問一下那個貪官。問問他收藏那麼多金條準備乾什麼。”
韓光啞然失笑:“再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案子本來就是歸口檢察院的。咱們查。真不合適。再說了。能在貪官臉上刻字的可不是什麼小蟊賊。這案子夠你查的。”
胡蓉說:“我對那個案子沒興趣。陳汝寧被殺這個案子倒是有點猛料。”
韓光冷笑:“搞不好這兩樁案子是一個人做的呢。這個小子。儘在節骨眼上給我添亂。”
“是誰做的。”胡蓉瞪大了眼睛。
“還能有誰。咱們的老熟人唄。這回他可算捅到天上去了。陳汝寧的後台可硬啊……”韓光咕噥著。拿起案卷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道:“我去支隊彙報工作。你盯著點案子。”
胡蓉低頭沉思。竟然沒聽見韓光的話。
……
市委。秦鬆坐在辦公室內批閱著文件。表麵上波瀾不驚。其實已經波濤翻滾。昨晚發生了兩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先是李主任被人從家裡綁走。然後和一大堆金條現鈔一起被警方發現。然後是玄武集團的總裁陳汝寧在自家遊泳池裡淹死。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絕不是巧合。而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行動。
想到昨晚自家出現的那個神秘的紅光。秦書記就不寒而栗。難道說殺死陳汝寧的人也曾進過自己的家。這麼說他也有機會把自己殺死。為什麼他沒這麼做。
案子是肯定捂不住的。雖然身為市委書記。但秦鬆卻遠沒有掌握江北市全局的能力。人家既然敢這麼做。就是一心要把李治安拉下馬。與其忙乎著幫姓李的擦屁股。還不如趕緊撇清來的利索。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案子省裡已經收到風聲了。這種時刻。牽一發動全身。還是明哲保身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