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被迫停下,負責安保護衛的悍馬車立刻從後麵開了上來,幾個平頭青年跳下車來,猛踢裝甲車巨大的輪胎,喝問道:“你們哪個部隊的,”
沒人搭理他們,裝甲車皮糙肉厚,彆說是踢兩腳了,就是用自動步槍掃射都打不透裝甲鋼板,平頭青年們無計可施,隻好打電話報警,警方得知有軍隊裝甲車擋路,立刻表示這事兒他們不管,平頭青年們雖然一貫囂張,但江北畢竟不是他們的主場,對方又是背景更加強硬的軍人,所以他們也隻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幾分鐘後,另一支送葬車隊出現了,如同浩蕩長龍一般從玄武集團眾人麵前經過,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玄武的司機們都忍不住下車觀看起來,足足十五分鐘後,這支由各式各樣社會車輛組成的龐大無比的送葬車隊終於走完,總計不下千輛汽車,全都打著雙閃勻速通過,這份氣派,讓見多識廣的司機們都驚歎不已,
直到不再有打著雙閃的車隊經過,裝甲車才發動起來揚長而去,早已等的焦躁的麥抗美讓人打聽那是誰家的車隊,問了一圈卻沒人知道答案,
“這幫江北佬,”麥抗美恨恨的說了一句,
送葬車隊終於來到了江北殯儀館,火葬場和公墓連在一起,都是民政局下屬的肥的流油的高效益單位,殯儀館依山而建,氣勢恢弘,全部采用金黃色琉璃瓦的仿古式建築,
陳汝寧的遺體停放在一號廳內,悼念儀式按時開始,專門請來的司儀在哀樂聲中抑揚頓挫的念著陳總的生平光輝曆史,然後是親朋友好講話,最先上台的是陳汝寧的生意夥伴,江東商場上的某位重量級人物,當他拿出稿子聲淚俱下的念起時,穆連恒有些煩躁的抬起手腕看了看,
按照預先定好的計劃,市裡幾個重要領導應該到場了,可是到現在為止,連一個像樣的領導都沒來,隻有幾個副處級的小蝦米到場,完全襯托不出陳總的身份地位來,
穆連恒悄悄朝尹誌堅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大廳,
“怎麼搞的,市裡領導一個都沒到,”穆連恒毫不客氣的問道,
尹誌堅微微有些不悅,穆連恒隻是高級助理的身份,而自己是副總級彆,陳汝寧生前,這個穆助理還尊卑分明,不敢造次,現在老東家屍骨未寒,太子爺還未正式登位,穆連恒就儼然以從龍功臣自居,不把這些上司放在眼裡了,
但涵養極好的尹總並未和他一般見識,他眉毛一揚道:“我和尹部長打過招呼的,彆人不敢說,她一定會來,”
話音剛落,山腳下就駛來數輛奧迪A6,並未駛入停車場,而是直接開到殯儀館附近,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江北市市長胡躍進,以及分管工業的孫副市長等人,
“他怎麼來了,”穆連恒正感到奇怪,就見胡市長等人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進了遠處的二號廳,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好像是紅旗廠的衛淑敏在舉行追悼儀式,”穆連恒遠遠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道,
尹誌堅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趕緊拿起手機撥打了小姑媽尹衛紅的號碼,
“誌堅啊,省裡突然有急事,不能參加陳總的追悼會了,幫我向陳總的家人問好,就這樣啊,還在開會,先掛了,”
那邊穆連恒也在給秦書記打電話,書記的手機關機,秘書的電話是通的,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秦書記正在省城開一個很重要很緊急的會議,所以不能參加陳總的追悼會了,
穆連恒心中有數,既然秦書記來不了,那其他人更不會來了,他快步回到大廳,和主持人耳語了幾句,把領導講話的安排給刪除了,直接進入了遺體告彆程序,
陳汝寧身穿西裝的遺體躺在水晶棺材中,麵部經過精心化妝,栩栩如生,大家依次走過遺體,三鞠躬後和家屬握手,陳家是官商,拿得出手的社會關係都在官場上,但追悼會是在江北舉行,省城很多官員來不了,所以能上台麵的親朋友好也就是幾十個人而已,
陳玄武和穆連恒兩人攙扶著麥抗美,接受著親朋友好們的吊唁,看到那些人伏在水晶棺材上垂淚悲慟,穆連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走一圈用不了多久,半小時後儀式就結束了,麥抗美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出大廳,一扭頭正巧看到遠處二號廳外人山人海,隊伍一直排到山下,保守估計幾千人總是有的,
麥抗美正在為領導沒參加丈夫葬禮而不悅,看到這個情景更加不高興了,問道:“那是誰家在辦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