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油尖旺佐敦道。與內地相比。情人節的氛圍似乎不那麼火熱。依舊和往常一樣。霓虹閃爍。遊人如織。一家夜總會門口。聚著幾個泊車的小弟。一看就是混社會的初級矮騾子。
路邊的一輛轎車裡。梁驍正在向劉子光解釋阮雄的來曆:“這個人最初就是跟程國駒混的。後來出事跑路。在台灣和泰國呆過一段時間。合連勝的周國基被抓之後。他回來認程國駒做了契爺。收服了合連勝的人馬做了老大。這個人夠狠夠威。現在油尖旺一帶他是老大。黃賭毒全做。重案組想拉他很久了。案卷堆了三尺高。一直沒有有力證據。”
後座上的上官謹冷笑道:“法律反倒成了犯罪分子的擋箭牌。所謂法治社會真是悲哀。”
梁驍正要反唇相譏。忽然車窗被人敲了幾下。抬頭一看。是個軍裝警員。肩膀上一根柴。五十多歲。戴副眼鏡慈眉善目的。
“華叔。巡邏呢。”梁驍和這位老警察打招呼道。
“阿驍。這裡不能停車的。待會交通部的夥計來了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老警察說。
“知道了。華叔。”
華叔點點頭繼續巡邏。
忽然夜總會的大門開了。一個男子被兩個大漢從裡麵提了出來。扔在人行道上拳打腳踢。華叔看見之後大喝一聲快步上前製止。七八個古惑仔晃晃悠悠走旁邊走了過來。擋在華叔麵前。
華叔下意識的按住槍柄。大喝一聲:“停手。”
沒有人搭理他。毆打還在繼續。古惑仔們抱著膀子。輕蔑的看著這個老警察。華叔在這條街巡邏已經十幾年了。是個不敢惹事的濫好人。就連古惑仔們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華叔當差三十年。明年就要退休了。他有兩個驕傲。一是當差這麼多年沒開過槍。二是有個女兒在美國念書。至於當警察這麼久連沙展都沒當上。更沒有什麼紅雞繩花雞繩黑雞繩。那都不是他在意的事情。能安安穩穩的退休就是最開心的事情。
若在往常。遇到古惑仔打人。華叔就躲在後麵讓同事處理。可是今天同事休班。隻有自己上街巡邏。而且不遠處就有重案組的梁督察盯著。他不想上也得上了。
“停手。”華叔再次大喝一聲。聲音都有些顫抖。夜色濃厚。霓虹閃爍。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幾個古惑仔將華叔團團圍住。目露凶光。
華叔想拔槍威懾對方。可是怎麼拔都拔不出來。原來是慌亂之間沒有打開搭扣。
“要出事。走。”梁驍推開車門大步流星走過去。邊走邊掏出警察證件彆在西裝口袋上。劉子光也緊跟著下車走過去。上官謹剛要下車。被劉子光止住:“你留在這。”
梁驍是北方血統。個頭接近一米八。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往古惑仔們麵前一站。頗有威懾力。劉子光身上穿的是上官謹昨天幫他買的一套範思哲黑西裝。往梁驍身邊一站。自然而然的也被古惑仔們誤認為是警察。
“搞咩。造反啊。”梁驍怒喝道。在他的威嚴下。身材單薄個頭矮小的古惑仔們敢怒不敢言。隻是虛張聲勢的站在那裡。
梁SIR來了。華叔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前問那個被打倒在地的家夥:“先生。 你要不要控告他們打人。”
“沒事。我們開玩笑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家夥明顯忌憚這幫古惑仔。支支吾吾的敷衍道。
“阿SIR。開玩笑也要管麼。”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古惑仔們讓出一條路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長發年輕人從夜總會裡走了出來。
華叔小聲說:“阿驍。這是阮雄手下頭馬。喪彪。”
喪彪走到梁驍麵前站定。鼻尖對鼻尖的盯著梁驍的眼睛。囂張無比的說道:“香港法律有規定。我們不能在這裡聚會麼。”
梁驍怒目而視:“喪彪。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喪彪笑了。轉身走了幾步。說:“阿SIR,香港是法治社會。你亂說話我一樣會告你誹謗哦。”
梁驍怒火萬丈。但又無可奈何。比起那些老警察來。他的閱曆和威懾力還是不足。尤其是對付這種邊緣小混混的經驗上。
劉子光看不下去了。伸手把梁驍腰間的甩棍拽了出來。刷的一聲抖開。徑直搗在喪彪的小腹上。疼得他當場蹲了下去。劉子光手起棍落。把喪彪砸翻在地。斥責道:“讓你不要拿法律當擋箭牌。你他媽不聽。找打。”
這下戳了馬蜂窩。大批古惑仔從後巷中湧出。瞬間將他們圍在中間。華叔嚇壞了。手按在槍柄上直抖。梁驍抽出GLOCK19警槍指著天空。喝道:“不要亂來。”
劉子光這個惹禍精倒是絲毫不在意。用甩棍指著古惑仔們挑釁道:“來啊。來啊。”
一個小子實在忍不住了。抽出家夥衝了上來。還沒揮舞起鏈子鎖就被劉子光一棍抽在膝蓋上。一個踉蹌栽在了地上。劉子光一腳踩在他背上。繼續用甩棍指著眾人:“再來。”
……
夜總會包間裡。金旭東心神不寧。連喝幾杯洋酒都沒壓住。香港的娛樂場所比上海差遠了。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差上一個檔次。
仿佛看出金旭東的心思一般。荒木直人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推了過來。金旭東眼睛一亮。拿起來一看。彙豐銀行的轉賬支票。金額填的是港幣六十萬元整。
“金桑。這是定金。我要你們合同的影印本。”荒木直人說。
金旭東把支票放進皮夾子。端起一杯酒說:“謝謝荒木君。我該走了。明天再聯絡。”
荒木直人笑了:“節目還沒開始怎麼就要走。”說著拍了拍巴掌。包間門打開。六個絕色美女在媽媽桑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在金旭東臉前一字排開。顯擺著傲人的身姿。
金旭東瞄了一眼。貨色還可以。但自己早已超越了在風月場所搞女人的層次。更何況大事當前。怎可放浪形骸。正要推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牛仔褲、寬皮帶、黃色的皮夾克。連腮胡子。一臉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