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一路平安。包機在首都機場降落。緩緩滑入停機坪後。四輛掛軍A牌照的大型SUV圍了上去。車上跳下十餘名黑衣男子。一水的板寸頭。空氣耳麥。筆挺的西裝褲管在風中瑟瑟抖動。看氣質就知道他們都是軍人出身。
艙門打開。一個特工先下了飛機。然後戴手銬的趙輝出現在艙門口。看了一眼北京灰蒙蒙的天。長長伸了個懶腰:“啊。我又回來了。”
身後特工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緊下去。趙輝聳聳肩膀。走下舷梯。隨後上官謹也下了飛機。正要上車。忽然一列車隊打著雙閃鳴著警燈從遠處疾馳而來。
來的是總參警衛局的車。這一點從他們的京V牌照上就能看出。車輛停穩後。下來一隊頭戴鋼盔腰紮武裝帶的士兵。帶隊的一個上校。他拿出一紙文件出示給黑衣男子們看。上麵赫然有參謀總長的簽字。
黑衣男子們是池部長派來的人。軍A的車牌隻是總參下屬二級部的號段。在等級上就差了人家半個頭。論軍銜壓不過人家的上校。論軍令的權威性。他們奉的隻是池部長的口諭。人家拿得可是總長的手令。論動武的話。更是想都不要想。在首都機場火並。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上校收起文件。乾脆利落的一揮手。警衛局的士兵們上前有禮貌但是堅決的將趙輝接管過來。摘下手銬丟給池部長的人。然後給趙輝戴上了一副新的手銬。押上車揚長而去。
黑衣男子們給池部長打電話通報了情況之後也離開了。空蕩蕩的停機坪上隻剩下上官謹和押送她回來的那些特工。
……
池部長接到手下的報告後。急忙打電話給譚主任。譚誌海泰然自若的回答他道:“老池。葉家的這種反應更證明他們沒招了。總參把案子接過去也翻不了天。你忘了上次關野那個案子了麼。凡事都有個限度。趙輝這幾年鬨騰的也著實有點不像話。這回就算不判刑也要脫軍裝。你放心好了。這回老馬家也是急眼了。三代單傳的兒子差點回不來。你說他們能善罷甘休。”
譚誌海這樣一說。池部長一顆心才放到肚子裡。
他是放心了。但譚誌海的一顆心卻提到了半空中。趙輝是什麼人。正兒八經的紅色後代。論根基不比馬峰峰差。葉老雖然不在了。但門生舊部遍天下。絕不會坐視晚輩出事。趙輝膽敢回國就說明他手裡有牌。到底是什麼牌。恐怕隻有一個人清楚。
譚主任按了通話器問道:“小王怎麼還沒到。”
秘書答道:“剛收到的消息。小王被中紀委的人接走了。說是有事情協助調查。”
“知道了。”譚主任坐了一會兒。拿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從抽屜裡拿出通訊錄開始給相熟的領導一個個去電話。仿佛收到什麼風聲似的。所有人都不接譚誌海的電話了。要麼就是讓秘書或者家屬敷衍幾句。說是正忙沒空見麵。
譚誌海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葉家人動作很快。怕是已經捅到天上去了。他站起來在寬敞的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長籲短歎幾聲。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他趕忙撲過去抓起話筒。急切的說道:“你好。哪位找我。”
聽筒裡傳來秘書的聲音:“譚主任。華夏礦業的鄒總要見您。”
“請他進來。”
三分鐘後。鄒文重走進了辦公室。譚誌海已經恢複了往日氣定神閒的架勢。端坐在辦公桌後麵筆走龍蛇的批閱著文件。微微抬頭道:“文重啊。你先坐。稍等一下。”
鄒文重擠出一個笑容。在沙發上坐下了。
譚主任又批了幾個文件。讓秘書進來拿走。這才走辦公桌後麵繞出來。朗聲大笑著和鄒文重握手:“文重啊。這次南方之行聽說不太順利啊。”
“何止是不順利啊。都快把命送了。”鄒文重苦笑道。
“具體情況我已經初步了解了。你放心。一切都在控製之中。”譚誌海說道。
鄒文重看看四周。低聲問道:“這裡說話安全麼。”
“安全。”譚誌海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來。
“我連手機都沒帶。就怕被監控。是這樣的。我剛回來。集團班子裡的老李。就是中紀委派駐我們華夏礦業的紀檢委員。突然接到電話去中紀委彙報工作。緊接著審計署的工作組就派駐到了集團。簡直讓我措手不及啊。”
“彆急。文重。越是這樣越不能亂了陣腳。你剛上任沒多久。他們查不出什麼的。”譚誌海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