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但都沒有好主意。老溫想了想說:“我有一個辦法。但是需要多方麵配合。”
陸天明道:“你說。”
“這樣。我們可以把導彈分成兩種產品出口。彈體以增雨氣象火箭的名義。製導設備以導航儀的名義。發動機、戰鬥部和一些零配件可以在國外組裝。所以我們需要采購方的大力配合。當然了。為了保證使用。我們廠也要派員現場安裝調試。”
陸天明說:“這是一個好辦法。反正都是市麵上能買到的民用品。出口檢查這一關能過。彈體部分也好說。我爭取聯係幾個熟人幫忙解決。至於現場調試……”
“我去。”老溫舉起了手。
“溫工。你的身體。”陸天明到有些擔心。
“沒關係。我頂得住。”老溫說。
“我也去。”葉知秋也跟著說。
……
南泰縣。縣政府換屆。周文卸下了縣長的擔子。接替退休的徐書記擔任了縣委書記。新任縣長是個小年輕。原來是十三個副縣長中資曆最淺但學曆最高的。南泰縣有這兩位年輕的父母官當家作主。也說明省裡市裡對南泰經濟發展的重視程度。
南泰工業園項目再也沒有人提了。那些被圍牆圈起來的荒地寸草不生。寬闊的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苦水井鄉的農民們沒了土地。背井離鄉南下打工。生活和往年一樣貧困。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劉曉錚的案子。在周文的指示下公事公辦了。賠償死者喪葬費和撫養費十五萬元。並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劉曉錚一個花花公子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周文拿出自己的積蓄墊付了十萬塊。又責成監管不力的交警部門拿出五萬塊撫恤死者。並做出規定。以後南泰縣境內再出現酒駕者。交警部門要集體罰款。此令一出。南泰縣的酒店生意一落千丈。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虛偽的小人。你明明可以救曉錚的。隻要你一句話。縣法院的人還不乖乖照辦。哪怕判個緩刑也行啊。你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周文。夫妻這麼多年。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想和我離婚。又不想自己提出來損害你的好名聲。好。我如你所願。”
這是劉曉錚被宣判之後。劉曉靜對周文說的話。
一天後。劉曉靜向法院提出了離婚。法院進行了調解。讓他們先行分居。
這件事在南泰縣引起了軒然大-波。周書記的聲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被人成為當代包公。鐵麵縣長。
朱副縣長在這次換屆會議上落選了。但退休年齡不到。級彆還在。周文大筆一揮。把他安排到縣文聯當了個主席。
“朱副縣長不是喜歡咬文嚼字麼。讓他領導我縣的文化事業吧。”
可憐縣文聯連個正式的辦公地點都沒有。更彆說專車、秘書這些待遇了。
老朱滿腹牢騷。可是不敢發作。周文風頭太強。省報再次連篇累牘的對他進行歌頌性報道。省裡市裡的電視台輪番采訪。一時間周書記成為全省的明星人物。大家都預計周文在四十歲之前。一定能進省委班子。
周文依然單身住在縣裡分給他的宿舍裡。一室一廳。裝潢簡單。座駕也是最普通的桑塔納。隻不過比以前多了一個秘書。新秘書是前任縣委徐書記的兒子徐寧。
周書記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六點起床。在縣委家屬大院裡跑步半小時。七點鐘上班。中午在縣委食堂吃飯。晚上自己吃或者參加招待活動。周末回市裡探望母親和兒子。順便看看市委胡書記。聯絡感情。有時候也去省裡開個會什麼的。那時候就不帶司機和秘書了。
而且。現在周書記有兩個手機了。其中一個號碼誰也不知道。
周末。一輛南泰縣牌照的黑色桑塔納來到了江北市第一公墓。周文從車上下來。對司機和秘書說:“你們在這等我就行。”
徐秘書拿出風衣披在周文肩頭:“周書記。山上風大。小心受寒。”
周文點點頭。提著一個塑料袋上山去了。找了一番終於找到劉子光的墓碑。他從袋子裡拿出礦泉水瓶和一塊乾淨的布。蘸著水仔細擦拭著墓碑。完了點燃一支煙放在墓碑上。自己也點了一支。盤腿坐在墓前。
“老同學。下葬的時候我沒來。請你原諒。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做什麼事情都要瞻前顧後。我現在終於明白身不由己這句話。我也想像你這樣瀟灑。但我沒你這個氣度。我做不到。曉靜說的對。我是偽君子。我想離婚。又不想自己提出損壞名譽。我就借著曉錚的事情逼他們。但我一點也不內疚。那是他罪有應得。有些人說我善於偽裝。會作秀。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想給老百姓一點盼頭。讓他們覺得這日子還能熬下去。難道這樣錯了麼。某些人連作秀的工夫都省了。我看他們還不如我。
老同學。我活得很累。很假。但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是不能輕易放棄的……唉。現在我也隻能找你說說心裡話了。老同學。我走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你聊天。”
起風了。墓園裡一片蕭瑟。周文裹緊風衣。朝墓碑鞠了一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