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偉當場就傻了,以前總是他堵彆人,砍彆人,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人家動了槍,開了車,算清楚了自己的行動路線,一路跟蹤而來,這事兒,不能善了。
劉子光帶了三個夥計來堵孫偉,跟了他一路了,最後還是決定在大馬路上直接下手,越是車水馬龍的地方越是安全,路人們才不會注意這些雜事呢,果不其然,當劉子光笑眯眯的攬著孫偉的肩膀把他塞進馬六車後座的時候,那些心煩氣躁的司機根本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當他們是老朋友見麵了呢。
兩個人一左一右夾住孫偉,坐進馬六後座,然後又過來一個人駕駛這輛車,此時前麵綠燈亮了,車流慢慢啟動,馬六緊隨著馬超駕駛的本田雅閣向前開去。
“兄弟,有話好說,動刀動槍的多不好看。”孫偉努力保持著鎮靜,將右手伸進懷裡,想去掏煙,可是手立刻被劉子光製止,並且將手伸進孫偉西服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直接扣掉電池,抽出sim卡,隨手拋出車窗。
這下孫偉是真害怕了,對方玩真的了,上次劉子光到糖果酒吧來敲了他一萬塊錢之後,孫偉實在氣不過,通過道上朋友找了四個東北大漢,以八千塊錢的優惠價,要卸劉子光一條胳膊,結果事兒沒辦成,四個家夥反倒進了醫院,孫偉收到風之後,敏銳的意識到劉子光肯定會報複自己,於是關了酒吧,去外地躲了幾天風頭,直到聽說劉子光進去,才敢回來。
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馬六轎車開回去,本以為劉子光起碼判個十年八年的,這事就算到此為止,哪知道沒過幾天這家夥就放出來了,而且剛出來就拿自己開刀。
孫偉欲哭無淚,驚惶失措,心裡迅速判斷著事態方向,對方的行動很是專業老辣,讓他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正巧前麵有輛警車,警燈無聲的閃耀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靠在車邊說著話,孫偉心中一動,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劉子光冷冷一笑,早就猜出孫偉的打算,遞了個眼色過去,坐在孫偉另一邊的兄弟掏出一柄大折刀,抖開後頂住了孫偉的腰眼,鋒利的三刃木劃破了西服和襯衣,戳在皮膚上,冰冷。
劉子光笑眯眯的拍著孫偉的肩膀,如同十幾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偉哥,隻要你敢哼一聲,這位兄弟就會把刀捅進你的腰眼,嗯,正好是腰子的位置。”
孫偉一個激靈,緊緊閉上了嘴,他心中明白,如果不喊,興許還有的談,真喊了,小命怕是立刻就要玩完。
汽車繼續向前開,慢慢的車流越來越少,本田車在前麵引導著,向著偏僻的江邊開去,孫偉心中發寒,顫聲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彆說話,老實坐著。”看到車輛已經出城,劉子光便撕下善良的麵具,一巴掌抽在孫偉的臉上。
汽車沿著江邊的土路開了半個小時,終於抵達一處荒涼的江灘,江邊的蘆葦非常茂盛,一陣風吹過,蘆葦叢如同波浪一般起伏,非汛期的淮江,水位很低,露出大片的江灘,連一個腳印都沒有,隻有一艘廢棄的小漁船歪在灘上,更顯得寂寥無比。
汽車直接開上江灘,馬超一個漂亮的甩尾將車停下,馬六也緊跟著停下,車門打開,孫偉被一腳踹了出來,在地上翻了幾圈,灰頭土臉,劉子光緊跟著下車,叼上一支煙,用手擋著呼嘯的江風點上香煙,指著孫偉喝道:“給我叉起來!”
兩個穿著迷彩服帶著白手套的小夥子上去將孫偉的兩條胳膊按住,將他擺成一個噴氣式的姿勢,向前推著走,一直走到江邊,往孫偉的膝蓋窩踢了一腳,人當場一個狗啃屎栽倒在地,又被拽了起來。
麵前就是滾滾江水,風聲呼嘯,蘆葦叢在江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孫偉跪在江邊,不時的回頭大喊:“你想乾什麼?有話好說嘛!”
劉子光和馬超抽著煙,談笑中,根本不理孫偉,等煙抽完了,才踩滅煙頭,從褲腰帶上抽出一柄黑沉沉的鐵家夥走了過來,孫偉認得,那是手槍。
孫偉嚎啕大哭,淒厲的聲音隨著江風飄遠:“救命啊!殺人啊!”他努力想跑,可是兩腿如同篩糠一般,就算放他跑,也跑不動半步。
“嘩啦”一聲,劉子光推子彈上膛,將槍口頂到了孫偉的後腦勺上,冰冷的槍口卻如同烙鐵一樣燙的孫偉哇哇的怪叫,聲音都變調了:“哥哥,你是我親哥哥,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劉子光冷笑道:“你個狗日的,居然找人砍我,我還能饒了你?還有,你怎麼把車開回去了?我同意了嗎?”
說著,一槍柄砸在孫偉腦袋上,孫偉哭著回頭:“我再也不敢了,以後我就是您孫子,親孫子,這還不行麼。”
“彆怕,一會就好。”劉子光很冷靜的說道,孫偉萬念俱灰,知道這次真的是碰上硬茬了,千不該,萬不該聽那個強子的話,非要強出頭幫人打架,終於誤了自己的卿卿小命,在道上混就是這個命,彆管混的再牛逼,早晚都是這個結局。
冰冷的槍口依然頂在後腦勺,孫偉緊閉著眼睛,啥都不想了,就等著死了,隻聽到“啪”的一聲,孫偉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屎尿齊流,人直接癱倒在地上,神誌卻還清醒,睜開眼睛,依然能看見灰色的江水在滔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