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響起粗魯而又熱情洋溢的回答:“是三哥啊,啥事?我正忙著呢。”
仿佛為了證明他的話一般,搓麻將的聲音響起,隨即就聽見炸雷般的笑聲:“哈哈,**,三暗刻!”
老三氣得鼻子都歪了,這事兒絕對是疤子乾的!聽他那得意洋洋的聲音就能猜出來,什麼他媽的**,摸了老子的槍還差不多!
但是這事兒目前還必須隱忍,總不能去局裡報案說自己的槍丟了吧,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是和自己關係很好的楊峰也不能告訴,這小子賊精賊精的,萬一被他拿到自己把柄就不好了。
所以,李有權還是強壓住怒火,耐心的說道:“今天下午,好利來茶社三樓,我請你喝茶,談點事。”
疤子的聲音依舊熱情洋溢:“三哥請我喝茶,稀奇啊,到底啥事?不說清楚我可不敢去。”
老三壓低聲音道:“啥事,你心裡清楚,電話裡不好說,咱們見麵詳談,就這樣。”說完掛了電話。
剛掛電話,公司辦公室的小王就過來了,對老三說:“李經理,張主任剛才打電話說明天集體交槍,你彆忘了啊。”
“忘不了,早盼著這一天了,新槍是九二還是左輪啊?”老三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
“誰知道呢,給啥用啥,不過聽他們說,咱公司以後不給裝備手槍了,統一都是防暴槍。”小王隨口答道,打個招呼就過去了。
目送小王離開,老三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住了,逐漸變的冷硬起來,明天就要交槍!報廢槍械回爐是極其嚴格的程序,需要查驗槍號,注銷持槍證,整個過程有三方監督進行,市局督查大隊也派人盯著,而且時間那麼有限,想打點關係進行操作都不行。
槍交不出來就要立刻上報市局,涉槍案子誰也捂不住,隻要事發了就是一擼到底,公職都保不住,現在能不能力挽狂瀾,就看疤子這小子始不識相了。
老三心神不寧的等到中午就開車離開了公司,早早到好利來茶社三樓坐著,叫了一壺好茶慢慢等疤子,到了三點左右,疤子姍姍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馬仔,來到老三跟前坐下,哈哈笑道:“三哥氣色不錯啊,升官了還是發財了?”
老三心中一股惱怒升起,這話在他聽起來分明是一種諷刺,譏諷自己丟了槍,惹了大麻煩,不能升官發財,這個疤子,太他媽陰險了!
老三沒好氣的往椅子背上一靠:“疤子,我就不和你打馬虎眼了,有事說事,拿了我的東西趕緊還回來,這事兒說大能大,說小能小,不過絕對不是你疤子能扛得起的!”
疤子調笑的表情忽然僵住,也正色道:“老三,這話你得給我說清楚,我他媽拿你什麼東西了?”
“少他媽裝蒜!麻利的交出來,這事就算完,不然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老三怒了,拍了桌子站起來。
疤子身後兩個年輕氣盛的馬仔瞪著眼睛要衝上來,卻被疤子攔住:“老三,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胡疤子在道上也算一號人物,你這樣吹胡子瞪眼嚇唬我算怎麼回事?”
老三坐下,強壓住心頭怒火,道:“這樣吧,我讓老四把四道街的場子都轉給你,隻要你趕緊把東西還回來。”
這下疤子更納悶了,攤開手道:“我他媽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拿什麼給你?”
老三終於明白了,這貨是要把自己往死裡害,不管說啥都不會老老實實把槍交出來的,他腦海中電光火石的做完這個判斷,一股殺機湧了出來,但臉上卻是絲毫不顯山露水。
“疤子,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等你電話。”說完,老三拿起提包下樓走了,剩下疤子和兩個馬仔麵麵相覷。
“這貨發神經吧?我他媽拿了他什麼東西了?”
……
坐在帕薩特裡,老三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本來是一個冷靜沉著的人,但此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疤子是什麼玩意,不過是個地痞混子而已,居然踩到了自己頭上!
老實說丟槍也沒那麼嚴重,大不了開除公職而已,憑著自己的人脈和實力,還怕闖不出一片天地麼,但是被人拿捏著短處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劣了,這股氣怎麼也咽不下去,此時老三的腦袋,就如同灌了兩瓶假冒芝華士一般的昏沉而又興奮。
你疤子不是要挾我麼,好,我也要挾你一把,看誰硬得過誰!
無比的激憤和狂躁之下,金盾公司的業務經理李有權同誌作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
老三知道,疤子有個女兒,今年四歲,寶貝的不得了。
道上的規矩是禍不及家人,但那是常規情況下,如今疤子不仁,就彆怪三哥不義了。
帕薩特直接向金寶貝雙語幼兒園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