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是一座五層的建築,包含了餐飲、住宿、洗浴、桑拿按摩等服務項目,生意一直紅紅火火,沒人敢惹,這是因為飯店老板的身份比較特殊,這位爺在江北黑道上聲名顯赫,人稱疤爺。
此時疤子正和分局謝局長麵對麵的坐著,以往老謝來和平飯店,不是掃場子就是逮人,但這次卻有所不同。
“我和老三雖然有點梁子,但也談不上深仇大恨,這狗日的居然綁架我老婆孩子!得虧他是死了,不死我也要弄死他!”疤子餘怒未消,臉上那道傷疤因為憤怒呈現出赤紅色,顯得格外猙獰。
“那老三在事發之前和你說過什麼嗎?”謝局長追問道。
疤子撓了撓頭,想了想道:“對了,事發之前老三約我喝茶,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到現在我都沒弄清楚他什麼意思。”
謝局長打開了筆記本:“他說了什麼?”
……
市立醫院住院部十八層vip病區,宋副局長正在給胡蓉做筆錄,躺在病床上的胡蓉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用緩慢的語速說了出來:
胡蓉走進銀行之後,看見兩個蒙麵的劫匪和一個中年人站在一起,其餘人質或者麵朝外站著,或者蹲在地上,都在劫匪的槍口威脅之下。
很快,劫匪就喝令自己停下腳步,轉身向著側麵,然後上前拽出了防彈背心上的攝像頭,並且將自己打倒在地,記得當時自己是仰麵朝天倒下,劫匪在狂怒的情況下推彈上膛,意欲殺死自己,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自己隻好拔槍射擊,但畢竟慢了一拍,如果不是有人從後麵開槍打死劫匪的話,現在胡蓉就不是躺在醫院裡,而是冰冷的太平間了。
宋副局長緊皺眉頭,思索了一下問道:“是誰開的槍?”
“是劉子光,就是人質之一。”
“當時他的槍是從何而來?你看見沒有?”
胡蓉搖搖頭:“劫匪正好擋住我的視線,什麼都看不見,隻聽見槍聲了。”
“然後呢?”
“然後他又開槍打傷了另一名劫匪,但那個家夥沒有立刻死亡,臨死前還向我開槍,多虧他又撲上來替我擋了一槍,同時開槍打死了劫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和妞妞生死難料。”
說到這裡,胡蓉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轉開話題問道:“劉子光傷勢怎麼樣了?”
宋副局長簡單的答道:“還在搶救之中,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現在說說李有權的事情吧。”
“李有權?”胡蓉眼露迷惑之色,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就是那個綁架小孩,又和綁匪勾結在一起的家夥吧,當時他手裡提著一把霰彈槍瞄準我們,我就朝他開槍了……”
到底是第一次殺人,儘管這個人是持槍歹徒,胡蓉的心裡還是不好受,臉色漸漸的難看起來。
宋副局長趕緊寬慰她:“沒什麼,這個人是害群之馬,他的事情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那把槍是李有權的佩槍,為什麼跑到劉子光的手裡去了。”
胡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確實沒有看見。”
宋副局長合上了記錄本:“就這樣吧,小胡你好好休息,早日返回工作崗位。”
……
市局技術偵察科,技術人員正在反複放著一段錄像,正是胡蓉走進銀行的那幾秒鐘片段。
視頻裡,兩個劫匪互成犄角站立,手裡都拿著槍,李有權和矮個劫匪站在同一條平行線上,嘴裡叼著煙,臉上的表情比較奇怪,另一名嫌疑人劉子光蹲在李有權的側後方,老老實實,表情木訥。
畫麵沒有停頓,劫匪立刻走上來揪住胡蓉,拽出了隱藏的攝像頭,畫麵在此時變成了雪花。
“倒回去。”宋副局長命令道。
畫麵倒回五秒鐘前,再次播放起來。
“慢鏡頭,放大。”宋副局長雙目炯炯,盯著屏幕,手中的煙蒂都快燒儘了。
畫麵中,老三的嘴唇似乎動了幾下,眼神也明顯的閃爍了一下,隨後劫匪便開始了行動。
“就是這個,定格!”宋副局長一聲大喝。
“請專家來讀唇語,看他說了什麼。”
忽然房門推開,一名警察走進來,對宋副局長道:“宋局,劉子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