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局長說不出什麼話了,隻好低頭猛抽煙。
馬局長乾咳一聲,掃視了一下手下乾將,刑偵大隊長老徐。
老徐站起來說道:“關於另一名嫌疑人劉子光,我認為很有疑點,這個人底子不乾淨,在境外從事過雇傭兵職業,背景相當複雜,他為什麼要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衝進銀行,而且開槍打死兩名劫匪,彈著點都是要害,顯然不準備留活口,這一點很值得懷疑。”
馬局長讚許的點點頭,喝了口茶補充道:“老徐同誌的發言很有道理。”
宋劍鋒不客氣的反駁道:“所謂境外雇傭兵,純粹是無稽之談,我可以確信,這個人的底子是清白的,這一點不用質疑,至於他為什麼在那個時間衝進銀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是為了解救被李有權綁架的小女孩。”
老徐脖子上的青筋跳著,強辯道:“為什麼他要去解救,和他有什麼關係?”
宋劍鋒鄙夷的笑笑:“再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今天傍晚市委幾個常委碰過頭了,市委書記是拍了桌子的,他的原話是‘難道咱們江北市是洪洞縣裡無好人麼’?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還要被懷疑,被審查,甚至被刑訊,這是什麼道理?”
既然宋劍鋒把市委書記都抬出來了,大家便都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件事已經定性了,英勇的實習女警和見義勇為的好市民,合作鏟除了三名狼狽為奸的劫匪,既傳奇又光彩,大家麵子上都有光,何樂而不為。
馬局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隻好很無奈的宣布散會,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對外封閉李有權的真實身份,隻說是某公司的臨時工而已,以消除負麵影響。
散會之後,老徐找到宋劍鋒,在走廊裡遞了一支煙給他,問道:“宋局,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李有權要在搶銀行前綁架疤子的老婆孩子,這完全是兩碼事嘛,根本靠不到一起去。”
宋劍鋒說:“我也有這個感覺,但有些案件確實是說不清楚的,也許是兩件事很巧合的湊到一起了,除了當事人,彆人完全不會明白,現在李有權死了,想知道這件事,隻有去地府問他了。”
老徐猛抽了幾口煙,又問道:“那個劉子光,到底什麼來曆,為什麼八年的經曆是完全空白的,連警方都查不出來任何蛛絲馬跡?”
宋劍鋒淡淡笑了一下:“有些機密,不是咱們這個級彆的人能觸及到的,你心裡明白就好了。”然後大踏步的走了,隻留下滿麵驚愕的老徐。
……
市立醫院病房內,已經是夜晚十點鐘,記者們走了,爸媽也被勸了回去,隻留下貝小帥和幾個兄弟陪著。
這間是vip病房,隻有劉子光一張病床,兄弟們把窗戶打開,點上香煙吞雲吐霧,忽然房門被敲響,嚇得貝小帥連忙把煙頭藏在身後,過去開門一看,原來不是查房的護士,而是***帶著嫂子和毛孩三個人來看劉子光了。
趕緊讓進病房,劉子光看見他們來了,立刻從床上跳下來抱怨道:“嫂子,那麼晚了還過來,外麵下雨,淋了雨多不好。”
毛孩娘憨厚的笑笑:“他兄弟,聽說你受了傷,俺心裡就放不下,俺就尋思了,這老天爺是咋想的,儘讓好人遭殃,過來看一眼,這心才放下,老天爺還算公道咧。”
劉子光笑道:“讓嫂子掛念了,我這是小傷,過幾天就出院了。”
***插嘴道:“兄弟,你的事疤子知道了,吃飯的事先放著,等你好了再說。”
“嗯。”劉子光點點頭,“等我出院了,有不少事要乾呢。”
……
深夜一點鐘,濱江錦官城豪宅內,電話鈴忽然想起,一條白嫩細膩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按亮了床頭台燈,先看了看來電顯示的號碼,這才拿起了電話。
“江雪晴你這個死丫頭,這麼晚打電話乾什麼?”李紈打了個哈欠道,同時看了一眼睡在旁邊的兒子,還好,小家夥睡的很熟,沒被吵醒。
電話裡的背影音很雜,似乎是電視台的工作間,一個女聲響起:“紈紈,我戀愛了。”
李紈笑了,坐直了身子,烏黑的秀發瀑布一般披下,散布在真絲睡衣上,她戲謔地說:“咱們小晴又談戀愛了,這個月第幾個了?又是哪家公子被你看上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紈紈,這回是真的,不是什麼公子,是個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