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收破爛的高個子男人佝僂著身子,如數家珍的向劉子光介紹著兒子的獎狀,當說到自己兒子的時候,行走在城市大街小巷之間,這張從來謙卑低下的臉上,竟然有一種神聖的驕傲,
“文君從小學習好,雖然沒上重點高中,但也上了職高,是我們家最有學問,最有出息的,他娘身子骨不好,我們將來就全靠這個兒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文君的母親靠在門口,一邊咳嗽著一邊微笑,這一刻,劉子光明白,這個兒子就是他們全家的希望和所有對未來幸福生活的寄托,
“光哥,光哥,”是開車的玄子在說話,將劉子光從回憶中驚醒,
“難道就這麼算了麼,小貝的傷怎麼辦,”
“哦,剛才醫院打電話來了,軍刺插在心臟和肺部之間,沒有傷到臟器,就是戳了個透明窟窿,血也沒出多少,小貝沒大事,”
“太好了,”玄子興奮之下,猛按喇叭,汽車發出肆無忌憚的鳴叫,
“不對啊,光哥,就算小貝沒事,也不能放過這幾個小子啊,要不然咱們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啊,是個小痞子都能上來捅一刀,這個先河不能開啊,”玄子很是不滿的說,
劉子光說:“誰說放過他們了,我看那小子有種,是個可造之材,就先放他一馬,我能放過他們,警察不會放過,這是故意傷害罪,要公訴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警察已經到了,”
……
當劉子光他們離開三分鐘之後,王文君的父母也互相扶持著爬上河堤,看到兒子胸前一片殷紅,都心疼的哭起來,王文君的傷口很淺,隻是皮外傷而已,他擺擺手說:“爸媽,我沒事,”
皮猴和螞蟻扶著王文君站起來,剛要去醫院,忽然一輛大切諾基開了過來,從車上跳下幾個便裝漢子,出示了證件說:“警察,跟我們走一趟,”
那對中年夫妻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和他的朋友被警察戴上手銬,押上警車,嗚嗚的開走了,相對無言,唯有淚四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向老實的兒子竟然惹出這麼大的罪過,
……
市立醫院,外科病房,手術後的貝小帥已經被轉移到這裡,人早就醒了,赤-裸的身軀上纏滿了繃帶,正在和護士小妹妹吹牛逼呢,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幫雄赳赳的漢子走了進來,為首正是劉子光,
“小貝,我就說過你死不了,怎麼樣,”劉子光哈哈笑著上前將貝小帥從床上拉起來就是一個熊抱,疼的貝小帥嘶嘶的抽冷氣:“哥啊,你輕點,我讓人戳一透明窟窿啊,”
“小帥,你丫就是屬星矢的,整個一不死小強啊,”玄子也上來給了貝小帥一拳,眾人都歡笑起來,
貝小帥從床底下抽出一柄鋸成兩截的三八槍刺來,咂著嘴說:“嘖嘖,稀罕物啊,真正的日本三十年式銃劍,帶三環標記,造兵場東京小倉工廠出品的,早年武鬥的時候,咱們機械廠的紅衛兵人手一把,現在的混混都不玩這個了,沒想到居然能碰上這玩意,哈哈,”
劉子光說:“小貝,挨了這一刀,你也該長點記性了,以後有點老大的範兒,彆儘乾二杆子事兒,對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崽子,要恩威並施,”
貝小帥不屑一顧:“毛,等我好了,點起兄弟去把機械職高掃平,絕對揍改他們,對了光哥,那幾個小子怎麼樣了,廢了麼,”
劉子光搖搖頭說:“我說話你怎麼一點不往腦子裡進呢,打打殺殺那是低級手段,要學會動腦子才行,”
“好了好了,光哥我知道了,”貝小帥躺到了病床上,
“那三個小子,都是苦命的孩子,家庭條件挺差的,尤其那個高杆,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敢捅你這個老大,也算有種,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他已經進局子了,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找人安排,先在看守所裡揍個半死,然後判他七八年,或者這樣,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或許你以後就有一個忠心的小弟了,”
貝小帥愣了半天,說:“這事我的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