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人全都慢慢的站了起來。隻有卓力眉頭都不皺一下。繼續坐在那裡享受著。大波妹感覺到氣氛不對。想跑。卻被卓力一把按了回去。
“小六。彆給師兄丟人。自個爬起來。”卓力淡淡的說。
桌子是那種小方格鑲嵌玻璃的長條桌。挺結實的。貝小帥的身子砸上去竟然沒有碎。他哼哼著爬起來。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說:“馬勒格壁夠狠的。見血了。你TM知道我是誰的人麼。”
雖然貝小帥血流滿麵。但隻是皮外傷而已。眉骨上讓人踢了個豁子。鼻子也破了。他抹一把臉上的血。剛想爬起來。對方一個高大的漢子上前一腳踩在他身上。傲然道:“我管你是誰的人。得罪了太子哥。彆想站著出去。”
太子哥。是道上新近竄起來的一號人物。和四哥、疤子這種老江湖有所不同。玩的大。玩的狠。一般江北出來混的人。都不大願意碰槍和毒品。這兩樣都是殺頭的罪。但太子就有膽玩。濱江一帶的場子用的K粉、搖頭丸、冰。都是他供的。聽說手底下養了幾號體校開除的學生。打架下手極狠。老江湖們對他們是又怵又恨。還又無可奈何。
江湖就是這樣。江山代有才人出。每時每刻都有大哥在隱退。在凋零。同時又有新的大哥在上位。在繼續著前人的風光和猖狂。
同樣。貝小帥和卓力也都是新近上位的大哥級人物。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這口氣哪能咽下去。包廂裡的兄弟們紛紛撩開衣服。拔出了雪亮的三棱刮刀。
三棱刮刀這種東西揚名於八十年代的流氓鬥毆。這種原本用於機加工的工具刀含碳量高。極其堅韌鋒利。彆說是人體了。就是薄鋼板也是一刀就穿。捅在人身上。巨大的三麵血槽同時放血進氣。方便迅速拔出再刺第二刀。被這種刀刺中的傷口。很難縫合。長好了也是一堆肉疙瘩。極其醜陋。
江北市道上已經很久沒有人用三棱刮刀了。就算劉子光這種狠人也不過是用消防斧頭而已。但卓力和他的夥計們不同。他們都是晨光機械廠的保衛乾事。本來就是廠裡的刺頭。混社會之後自然要用得心應手的家夥事。於是便倒騰出 一批大號的三棱刮刀來。用硬皮鞘裝著彆在腰裡。打架的時候一亮。彆人的氣勢就先減了三分。
但是這次不同。對方雖然隻有三個人。但顯然沒把包間裡這七八條好漢放在眼裡。為首一人一撩上衣。從後腰上拔出一把黝黑的鐵家夥。嘩啦一聲推彈上膛。傲然道:“誰敢來。我一槍蹦了他。”
靠。動槍了。怪不得貝小帥吃癟。剛才肯定是被人用槍頂著頭才挨揍的。
包間裡頓時鴉雀無聲。隻有大液晶電視裡的周傑倫在無聲的扭動著。拿槍的漢子年歲不大。一臉的張狂。手舉著槍點著眾人。鄙夷道:“在太子哥的地盤上還敢帶家夥。我看你們是活的膩歪了。”
幾個坐台小姐嚇得花容失色。悄悄拿起小包從門邊溜出去。直到這時。卓力才舒服的哼哼了一聲。放開胯間的大波妹。提上運動褲。毫不畏懼的走了上來。頓時。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包括被人踩在桌子上的貝小帥和躲在沙發角落裡。正在擦拭唇邊白濁液體的大波妹。
這個粗壯漢子。難道不要命了麼。
卓力個頭不高。隻有一米七左右。那個拿槍的漢子接近一米八。但是兩人站到一起。漢子竟然被卓力的氣勢震懾的有些慌亂。他本來隻是個體校散打運動員。自從跟了太子哥之後才算上了軌道。大風大浪的事情畢竟經曆的不多。全靠蠻橫和手槍嚇唬人。他已經習慣了那些成名的江湖大佬在自己槍口麵前哆嗦。認慫。但是這回有點不同。這個生麵孔竟然連槍都不怕。
卓力就這樣站在他麵前。鄙夷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家夥。揶揄的說:“青海化隆造。仿五四。這種破玩意打不了幾槍就得報廢。老子當年玩真五四的時候。你TM還在吃奶呢。你就拿這玩意嚇唬我。嗯。”
最後這一聲。是帶著強烈質問的語氣。拿槍漢子又氣又怕。攥著槍柄的手心都有點出汗了。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上廁所的時候和人扛了一下肩膀。他們自恃是太子哥的人。張嘴就罵。哪知道對方也不是吃素的。竟然直接一腳踹過來。結果不得已動了槍。把對方揍了一頓。並且尋到這包間來。也沒想怎麼的。就是嚇唬一頓。訛幾個錢拉倒。沒想到現在弄得騎虎難下。
卓力見對方眼神閃爍。更近一步。用兩支手指拈住槍管。擱在自己腦門上說:“小子。有種你就往這裡打。手指一扣就行。我的腦漿就會濺你一臉。不過你們三個今天彆想出去了。我兄弟的刮刀也不是吃素的。對不對。小帥。”
話音剛落。躺在桌子上的貝小帥一個烏龍擺尾就起來了。手裡早就撿了一個啤酒瓶。翻身的同時啤酒瓶在地上磕碎了瓶底。變成犬牙交錯的鋒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