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潘老師人雖然毒舌,但是是出了名的海底撈,舞蹈這門課,不考試不交論文。
期末隨便跳跳,潘老師也能給人及格。
導致選這門課的,都是混子。
向昭也不例外。
所有人戰戰兢兢的做基礎動作,跟著潘老師跳舞。
向昭縮在角落,祈求潘老師不要看她。
說什麼來什麼,潘老師反而走到她身前,一直看她,就不走了。
向昭聽見她嘖嘖嘖的聲音,更是緊張,連手指都打顫。
半節課過後,潘老師坐在最前麵,挨著罵。
罵到向昭時,她說:“做個基礎動作,連手都在抖,一學期課也不來上。”
“也就柔韌度不錯。”
說到這兒,潘老師突然說:“既然大家都不行,那不如讓向昭去,至少長得好看。”
向昭“啊”一聲,說:“我不行——”
教室裡響起無數聲音,“老師我覺得行。”
“好好好,讓向昭去。”
“投她一票。”
“的。”向昭最後一個字僵硬的落下,潘老師笑眯眯的,看著她。
“就這麼定了。”
舞室裡其他人都在歡呼,向昭腦子嗡嗡的,站她身邊的同學拉住她,說:“不好意思啊。”
拉住向昭的同學身材瘦小,矮矮的,不到一米六,她說:“舞劇是這門課的期末考試,隻要參加了都能過,大家隻想混分。”
向昭問:“大家不想進娛樂圈嗎?這不算機會嗎?”
“不想啊,”另外一個同學笑嘻嘻的說:“長你這麼好看我就去了,我們長這樣去乾嘛。”
“再說了,這個二本學校,大家都是為了學曆來的,不然就得去大專,不來白不來。”
向昭身後的同學也跟著附和:“我在準備繼續考研了,不弄這些虛的。”
向昭:“......”
該說你們不上進,還是該說你們上進呢?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下課的時候,潘老師把她留下來,問:“你會談鋼琴嗎?”
向昭愣了幾秒鐘,緩緩搖頭。
潘老師可惜的說:“原來準備讓你先彈鋼琴,然後站在舞台前跳舞,你不會,這個思路就要pass了。”
向昭問:“沒有其他方案嗎?”
潘老師:“有啊,隻是這個最簡單。”
向昭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改口。
“對不起,我不會。”
“沒事,”潘老師擺手,“我換個題材,吹塤吧,這個簡單,學幾天就會了。”
“??”所以老師,不會也硬要會,是嗎?
向昭:“對手指精準度要求不高的話,我應該可以。”
“沒事,就一個曲子,一分鐘不到,簡單。”
“行。”
潘老師說完,去拿CD準備把舞劇播給向昭看,讓向昭在舞室裡等她。
向昭坐在舞室的角落,無聊的看手機。
之前站在向昭身邊的同學從教室門口露頭,看了向昭好幾眼,又縮回去。
過了幾秒,又探頭出來。
連續好幾下,向昭再怎麼著也發現了。
“你怎麼了?”
那姑娘尷尬的笑笑,小跑到向昭身邊,說:“我隻是覺得,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向昭:“誰?”
餘好小心翼翼,“我,我是餘好,你知道我嗎?”
向昭的眼神帶著疑惑,她打量餘好,慢慢的,身前瘦弱姑娘的身影越來越小,變得十歲上下。
黑暗的屋子裡,向昭看不清東西,她一天沒吃飯了,很餓,身上還有傷口,發炎了,味道不好聞。
倏然,一束光照進來,向昭瑟縮一下。
眼睛突然見到光不適應,向昭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不是徐甜,鬆了一口氣。
是個很瘦弱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也有傷,還沒完全好,偷偷藏了一個饅頭給向昭。
“你快吃,我不能給你上藥,會被她們發現,你吃快點。”
眼前的身影慢慢和那人的身影重合。
向昭喃喃道:“餘好姐?”
“是我!”餘好很激動,說:“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向昭握住餘好的手,說:“你以前,幫了我很多。”
餘好搖頭,“我,我沒幫上什麼,還讓你挨了很多打。”
那時候,向昭每次被關,餘好都會給向昭送東西,有幾次被發現,向昭和餘好被打的更慘,關在一起。
餘好說:“我家裡後來破產,離開了香港,也不敢來找你,之前在熱搜上看見你,一直不敢認你。”
“你現在過得好就好。”
向昭和餘好靠在一起,和過去無數個互相舔舐的日子一樣。
“後來,我繼母帶我離開了香港。”
“......”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話,說到最後,餘好忍不住問:“可是我記得,你不是會彈鋼琴嗎?”
向昭左手反射性的抖動,很輕,餘好沒看見。
“太久沒彈,忘了。”
餘好說:“怎麼不繼續學了?我記得老師說過,你很有天賦。”
......那段時間過去太久,以至於向昭都忘了,原來在某件事上,她稱得上有天賦。
“都過去了。”
聽出向昭話裡的掩飾,餘好沒再問。
再之後,潘老師回來了,向昭和餘好交換聯係方式,也就沒人再提鋼琴的事了。
......
天空陰沉沉的,仿若要下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搜和重遇餘好這兩件事過於幸運,向昭先是被潘老師罵,說她太笨,這麼簡單的舞蹈也學不好。
出了學校,又要下雨,向昭沒帶傘。
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走,踩過學校外的積水坑,又聽見熟悉的聲音。
“夏男。”
向昭不想回頭,低頭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夏廣宗鍥而不舍,拉住向昭的手。
“怎麼?不認識你爸了?”
向昭退後兩步,說:“你找我做什麼?”
夏廣宗搓手,“這不是沒錢了嗎?給我點錢唄。”
“沒有。”
夏廣宗忒一聲,惡狠狠的說:“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告訴謝總,你......”
向昭沒說話,夏廣宗說到一半看過去,她站在一邊,無悲無喜,很平靜。
夏廣宗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停下來。
向昭:“那你去告訴他,我求之不得。”
向昭越冷靜,夏廣宗心裡越沒底,以往,他都是靠這個,一直從向昭手裡拿錢......
如今這是怎麼了?她怎麼可能不在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