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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2
徐甜剛剛下戲，身上還是紅色的長裙，血一般的烈焰紅唇，昭示她此刻的不平靜。
她剛剛經曆家庭的巨變，還沒轉化好在社會的身份，說起話來也和往常沒什麼區彆，咄咄逼人。
“向昭，你最好離謝北闌遠一點。”
向昭倒是沉默了，她以為徐甜會說什麼呢。
她原本想著，徐甜這樣的人，來找她，指不定是威脅她不要妄圖對徐家下手，亦或是放狠話，讓向昭看著徐家東山再起。
結果，就是為了一個謝北闌？
向昭臉上的難以置信太過明顯，徐甜臉色不好看，陰沉沉的。
“你以為我要說什麼？你有什麼能耐，難不成能讓徐家起死回生？”徐甜冷笑，連她父親和徐落都做不到的事，向昭怎麼可能做得到？
憑什麼？憑她才剛剛展露頭角的姐姐，還是她那張臉？
想到這兒，徐甜忍不住去看向昭的臉。
向昭實在好看，徐甜一直都知道，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對向昭......
向昭挑眉，雙手交疊放在靠背上，漫不經心的說：“就算我能，我也不會。”
她和徐家的仇可大著呢，怎麼可能會放過徐家。頂多，會在徐家倒台後落井下石。
向昭就是這樣低劣的人，恨不得仇人都過不好，才儘興。
她眼神微動，嘴角帶笑，神情隱隱約約含有一絲倨傲，居高臨下的態度，像極了一個人。
徐甜從向昭的影子裡，看見了謝北闌。
......他也向來如此目中無人。
“嗬，”徐甜輕嗬一聲，道：“不過是依靠男人，向昭，謝北闌這樣身份的人，謝家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你們注定沒有結果，哪怕是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千金。”
徐甜道:“在我之前，謝老爺子先解除了喬家小姐，也就是喬俏。後來喬俏選擇了裴西遇，之後，老爺子再物色的我。”
徐甜有句話沒說出口，謝家之所以會看上她，和徐落脫不了乾係。
“如今，謝家又在和趙家交洽，向昭，你總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嗎？”
謝家這樣的家族，站在巔峰太久，其實是不需要聯姻的。但謝老爺子執著於聯姻，徐甜問過徐落原因。
徐落彼時頓住一瞬，說：“謝老爺子認為，門當戶對的千金，更適合做當家人的妻子。”
謝北闌身份高，能力好，在上流圈子的傳言一個接一個，無數的千金都想攀上他，為家族帶來榮耀。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不該動情，哪怕動情，也不會喜歡向昭這樣的人。
粗俗，低劣，和謝北闌雲泥之彆，從不在一個世界。
向昭累了，下巴擱在椅背上的手肘處，聲音甕聲甕氣，綿長的疲倦從話語裡滲透出來。
“是嗎？那我祝他百年好合。”
聲音毫無波瀾，沒有生氣和惱怒，平平淡淡。
徐甜的表情愣怔起來，她沒想過向昭會是這樣的態度。向昭這個人，愛錢膚淺，還無可自拔的迷戀謝北闌。
她的態度，應該是不爽，或者大聲叫嚷起來，毫無淑女風範，讓她滾出去。
怎麼會？
向昭看見這樣的徐甜，大發慈悲的說：“上流社會的人，嗯......”
她思考了一會兒，打了個比方。
“例如謝北闌，你們站在高處看了太久，以為世界就是高處的樣子，卻忽略了雲層下的平原。”
“世界是廣袤的，你們看的比我們遠，卻也用你們的思維禁錮住了我們的想法。”
向昭緩緩道：“正因為看不見遠方，隻能注視當前，所以，我們其實很容易就能放棄一些東西。”
比如愛情，如果一個人臉生存都要費勁力氣，她根本不會去思考精神上的愛情。
隻有像他們這樣有錢有閒的人，才會在無數的時間裡，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向昭也是。
遇見謝北闌之前，她在於冬的攻勢下逃無可逃，每天都在思考多賺一點錢，不被人騷擾，或是想著向玉和向月戶不會被債主找上門來。
那時候的她，從來不會有愛情上的困擾。
那太奢侈。
後來和謝北闌在一起，謝北闌幫向家還了債，給了向月公司資源，讓向家從奄奄一息到現在的東山再起。
向昭也從一開始的到處找資源，到了隨意挑選資源的地步。
然後，謝北闌說她是女朋友，向昭心才大了，才開始妄想愛情。
如今，回到原點，向昭自然對這些事平靜無比。
徐甜最後道：“向昭，沒有人不會對謝北闌動心，你當真不回頭？”
她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去看門縫後，神情裡有難以察覺的心虛和期待。
向昭看在眼裡，卻不覺得有什麼能讓她改變答案。
“徐甜，我從未回頭，從一開始，我就是奔著徐家而來。”
向昭所有的，對謝北闌行為的粉飾，都是為了讓他愧疚，然後，徹底消滅徐家。
她早已死心，所有的波動，都是最後的良知，不想利用他人的良知。
可向昭有什麼錯？不這樣，她怎麼能報複？
謝北闌心甘情願，向昭心裡難以抑製的抽痛。
她沒錯。
向昭低下頭，沒看見徐甜得意的眼神。
“你還不走？”向昭收拾好心情，見徐甜還沒走，站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可要小心，萬一我丟了東西......”
“誰在意你這些破銅爛鐵？？”
向昭帶有深意的眼神瞥過徐甜，直挺挺的撞過徐甜左肩，走出休息室。
而門外，謝北闌站在一旁，手指裡夾了一支煙，已經燃到末尾，火星肆意焦烤指縫的皮膚。
向昭聞見煙的味道，輕輕皺眉。
謝北闌看向昭不喜歡，立馬把手背到身後，煙蒂握入手中，熄滅了。
低啞的聲音響起，道：“對不起。”
向昭看他一眼，謝北闌最近連著劇組公司兩頭跑，天天加班，精神氣變萎靡了不少。
若是以前的向昭，定是馬上撲上前去細聲細氣問候，然後撒嬌似的讓謝北闌休息幾天。
現在的向昭，隻是粗略看一眼，什麼也沒看出來，就離開了謝北闌的身前。
她吸吸鼻子，嫌棄的快步向前走。
謝北闌看過她的背影，手心微熱，卻感覺不到痛。
他甚至希望再痛一點，才能感受到，此刻清醒至極。
謝北闌垂眼，看向徐甜。
徐甜後退兩步，自從謝北闌對徐家出手後，她見到謝北闌就害怕。
謝北闌根本不是以前她想的那樣風光霽月，他就是個瘋子！
看見徐甜的躲避，謝北闌嗤笑一聲，道：“徐家還是太閒了。”
徐甜又往後退，謝北闌沒管她，轉身離開。
走過轉角，謝北闌又停下，無數的盒飯垃圾裡，藏了一抹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