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神色肅穆,繞著虎頭轉了三圈,最終停在虎頭的斷裂口。
那裡結了一層薄薄的血霜,虎頭湧出的血在雪地中凝固成冰,陽光的反射下,看起來宛如某種紅色的寶石。
莊行很好奇所謂的妖核是什麼東西,他瞪大眼睛看,可燕槐安卻托著他的屁股,把他往上抱了抱。
他的臉陷入一團柔軟之中,女俠似乎覺得解剖虎屍少兒不宜,不適合小孩子。
但莊行怎麼能錯過這種刺激好玩的畫麵,他伸出小手,支撐著身體,努力地想要翻身,女俠見他如此執著,抱著他的手最後還是放鬆了些。
“燕小姐,要不...還是讓我來抱吧。”一旁的娘親見莊行不安分起來,試圖要回自家孩子。
“沒...沒關係...”燕槐安低聲說,手又摟緊了些。
莊行翻過身之後,就老實了下來,娘親眼有憂愁,估計是怕兒子惹的女俠不高興了。
但是娘親啊,你是不知道你眼中的高冷獵妖人,私底下是怎麼“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的。
根本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你兒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超討人喜歡的好吧。
莊行腦袋往後一靠,扭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津津有味地看老獵人如何處理虎精的頭。
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處理方式...
老獵人耳朵貼在虎頭上,用刀把四處敲擊,像是在聽聲辨位。
一番探索後,他脫下了獸衣,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結實的腱子肉。
唰唰刷的金屬摩擦聲之中,老獵人用彎刀刮掉了多餘的冰渣,他捏緊刀把,用力割開一道口子,那些尚未結冰的軟組織滲出血來,粗壯的手臂如探囊取物般,直搗黃龍深處。
他幾乎半個身子都探入了虎頭裡,再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拉扯出一團泥漿般的紅白之物,在他的手中,握著一個鬥大的“黑石頭”。
老獵人捧了一團乾淨的雪,清洗摩挲“黑石頭”表麵的血漬,那東西展現出凹凸不平的表麵。
難怪叫“妖核”,其紋路看起來頗像個拳頭大的核桃。
隻是那妖核不知為何缺了一角,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那本該是個完整的球體,卻丟失了大概十分一的一小塊,一下子就從個完整之物變得殘缺了。
莊行以為是獵人取妖核的時候,不小心磕掉了一角,但獵人卻將妖核拿了過來,做了解釋。
“大人,這虎屍在外放了一夜,大概是被路過的小獸咬了一口。”
獵人把裂口展現給燕槐安看,竟然有半顆獸牙卡在妖核之中,像是啃的太用力,不小心折斷了牙齒。
燕槐安點了點頭,並未在此事上糾結。
“我活了四十年餘年,到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多謝大人讓我有機會見到如此品相的妖核。”
說著,獵人戀戀不舍地將妖核交給了燕槐安。
從他的眼神來看,這東西價值不菲。
畢竟連那虎精都視自己的妖核為重要之物,就是被燕槐安逼到了死路,它才願意交出自己的妖核,來換一條生路。
“不知大人想要如何處理這虎精。”獵人又問道,“這虎精全身是寶,皮骨筋肉,乃至虎牙和虎爪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材料,若是駝到城裡去,定能賣個好價錢。”
“隻是...村裡沒有車馬,又入了深冬,我和幾個老夥計雖然能替大人剝虎皮拆虎骨,卻沒有法子運貨,若是大人有彆的路子,當然是另說,但如果大人想要我們幫忙售賣,恐怕隻能等到來年開春化雪之時再商計了。”
“......”
“這個,夠了。”燕槐安看了一眼虎屍,拍拍荷包,虎精的妖核就放在她的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