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停歇了,飄起的雪落下,燕槐安的劍收入鞘中。
她的第二劍並沒有把更多的黃鬆給砍斷,而是對已經躺在地上的樹乾進行了修整。
如果說第一劍是“力”,那第二劍,就是“巧”。
她的第二道劍氣,如魚群般分裂成了幾十道,將樹冠的部位切割下來。
如今地上多了幾十根圓木,燕槐安伐木的效率堪稱超人。
倘若她出現在狗熊嶺,光頭強一定會被炒魷魚,以她的效率,真動起手來,用個半天時間,估計就能把吉吉國王和它的小夥伴們趕出森林了。
如果放在某款主打一個吃飽沒事乾的二字平麵遊戲裡,燕槐安這個角色一定是玩家自做的超模...嗯,超出標準模型的暴力角色,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寶寶的木頭不夠用了。
興許,這個世界的劍客們可以聯合起來,開一個木材供應有限公司。
不過仔細想的話,莊行又覺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不高,畢竟不是每個劍客都是超模。
超模那麼多,柴夫先生們早該失業了。
從村長和老獵人的反應可見一斑,槐安小姐的劍定然不是一般水平。
兩位長輩都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黃鬆林。
老獵人的反應最為強烈,他久久凝視那些圓滑的樹根,而後,看向自己長滿老繭的手掌,長歎了一口氣。
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有時候會是天與地那樣的差距,他現在想的,一定是這樣的事情,莊行感覺他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居住在鄉下的獵人,隻身獵殺虎妖的女俠,當兩個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完全相反的例子,同時出現在莊行視野裡的時候,他有一種奇怪的感慨。
不知道如何形容內心的這種感受,像是頭上被澆了一盆冷水,興奮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
莊行看著老獵人長出皺紋的臉,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他在想,他真的擁有“才能”麼?
不隻是練劍的才能,其它方方麵麵的事情他都變得猶豫起來。
當大人問起孩子你要考“清華”還是考“北大”的時候,孩子通常都會不假思索地選擇其中一個,然後大聲說出將來我要當“科學家”和“宇航員”一類的豪言壯語。
當你還是孩子的時候,你擁有無限的可能性,那時候你覺得你能變成任何你想變成的人,可隨著你慢慢長大,你就會發現,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到的。
再怎麼逼到極限,做不出來的數學題就是做不出來。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但前提磨的得是一根鐵杵,假如是一根木棒,最多隻能變成一根牙簽。
但是...不去磨的話,鐵杵是永遠都不會變成針的。
莊行覺得他還是得嘗試一下,萬一,就成了呢?
從人生閱曆上來講,他已經走在所有同齡人的前麵了,沒道理在這兒灰心喪氣的。
糾結的念頭頓時通達了,這麼一放鬆,莊行打了個哈欠。
什麼年齡段做什麼年齡段的事,他這個年齡段,還是睡得著覺的。
管它三七二十一,睡覺!
...
醒來的時候,莊行聽到了吆喝聲。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滾動的圓木。
村長安排的建築隊,正在運送燕槐安砍掉的黃鬆木,他們把那些圓木橫放在地上,把圓木當成輪胎一樣往前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