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洞的入口隻有巴掌大,顯然這是某種野生動物挖掘出來的獸道。
芸苓往那個獸道走過去,絲毫不在意地上的泥濘,用一雙小手,扒開那些泥土,她似乎打算就這麼用手把洞挖開。
“等等,那裡麵不知道是什麼。”莊行上前製止她,“我們還是回去喊大人過來吧。”
芸苓搖頭:“它就快死了。”
她沒有離開的意思,固執地用手挖著泥土,為了能挖的有效率一些,她甚至跪在了地上,哪怕泥水將她的衣服浸透,她也沒有遲疑。
這裡再回去找大人的話,的確會耽誤不少時間,光是要解釋清楚,就很麻煩了,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大人們幫忙。
按照父親的慣例做法,大概也隻會把這事告訴老獵人,等專業人士來處理。
可生死一線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關鍵,稍微猶豫,就有可能錯過最佳的搶救時機。
話雖這麼說,莊行還是有點猶豫。
他不知道洞裡呼救的是個什麼東西,聽聲音根本辨彆不出來。
像這種洞裡藏著的,通常都是蛇鼠一類會咬人的東西。
但是不管他參不參與救援,芸苓大抵都不會因他而有所動搖。
看她的眼睛就能明白了,她根本沒有看過莊行一眼。
莊行看著芸苓的背影,和五年前一樣,她的背影還是那麼單薄瘦弱。
如果是槐安小姐這個時候會怎麼做呢?一定會什麼都不說地來幫忙吧。
不過是一隻快要死掉的小獸而已,既要挖洞藏起來,又被自己挖的洞給困住,甚至差點要死掉。
如果連這種弱小的東西都不敢麵對,那不如以後看到厲害的妖怪,就喊一聲吾命休矣,然後舉雙手投降算了。
如此想著,莊行握著手中的木劍,上前幫忙。
他踩著乾淨的鞋子,走入了泥水裡,用木劍當做鏟子,幫忙挖土。
芸苓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未做聲,繼續挖土,隻是她稍微讓開了一點身位,好讓莊行能發力。
兩人一起合作,把洞給挖開。
有了莊行的加入,挖洞的效率快了很多,他雖然才五歲,但因為時常鍛煉的緣故,力氣比同齡的孩子大很多,他多次用麥芽糖和村裡的小孩子當賭注掰手腕,戰績是二十八勝零負,未嘗一敗。
就是比他年齡大些的小孩,都比不過他。
那微弱的叫聲愈發清晰,夕陽就快落下了,幾隻飛鳥從他們的頭頂掠過。
沿著獸洞挖了大約半米深,莊行終於看到了是什麼東西在叫。
他很是吃驚地看著眼前這怪異的一幕,那大概是一隻老鼠。
但是和莊行所知道的老鼠完全不是一個樣子,這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老鼠,身毛皎白,耳足赤紅,眼睛好像溫潤的紅玉。
第一眼的印象,莊行甚至不覺得這是個活物,像是金玉雕刻而成的鼠雕。
而這隻金玉般的老鼠,正被許多植物的根係纏繞著,它被死死捆住,完全動彈不得,那些根係已經在它身上勒出了血痕。
“吱吱...”看到莊行和芸苓,白鼠的眼神中居然出現人一樣的色彩,它好像可憐兮兮地在求救。
鼠鼠我呀,被困住了捏。
它十分努力地往前拱了一下,接著那些藤蔓瞬間收緊,將它死死拉扯住。
在它被拉住的瞬間,莊行感覺到胸口的護身符震動一下,河麵上本意消失的蓮子虛影再一次閃爍,出現在了莊行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