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莊行剛起床就發現大春在打掃屋子。
前兩天,他們從觀裡領了掃帚和撮箕,一直堆在角落裡,今天它們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莊行起來之後自己去洗漱,沒管大傻春。
反正已經把打掃房間的任務交給他了,要是和他搶,他又要不樂意了。
日常洗漱之後,莊行來到大樺樹下。
他望著遠處的雲霞,沐浴著陽光,緩緩地習練暖身訣。
他很喜歡在這個地方看日出,玄清觀裡的大多數地方,都可以欣賞到日出和日落的美景,他覺得這或許是祖師爺有意為之。
當年玄清觀的祖師爺,選擇在這座山上建立道觀,可能並沒有那麼多的理由,也許隻是覺得這座山上的日出很美,於是就兩劍削出一個能欣賞日出的平台。
而白穗弟子的寢居室,大概是最早一批建造起來的建築物,雖然很舊很老了,卻占據著最佳的觀景位置。
莊行聽靈益師兄說過,一旦成為青穗弟子,就要從這裡搬走,隻有那些才入門的孩子能住在這個地方,不止是白穗弟子,這裡同樣住著那些交錢進來和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麼多年來,那些登上清玄山,內心或是忐忑,或是興奮的孩子,每天早晨,他們隻需要走出房門,就能看到宏偉壯觀的日出,看到那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從天邊升起,將金色的光,灑照在大地上。
每一個在玄清觀生活過的人,都看到過和莊行此時看到的一樣的景色。
他想,這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
暖洋洋的陽光下,他氣息愈發自然。
打了一套暖身訣之後,莊行發現大春站在門口看他。
以往大春起床之後,就去飯堂吃飯了,兩人早晨沒有結伴同行過。
莊行想了想,問道:“大春,你要不要一起來熱熱身子?”
“好。”大春的回答直截了當,站到莊行旁邊,跟著他習練起來。
莊行沒有隱瞞,告訴大春暖身訣的呼吸要訣,讓他跟著自己一起練。
兩人打了一會兒之後,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去飯堂吃飯。
莊行看見芸苓在飯堂門口等候他,芸苓愣了一下,大概是頭一回看到莊行和大春走在一起,覺得有點驚訝。
莊行察覺到芸苓有點不自在,以往都是他們兩個人單獨一起吃飯,現在插了一個第三者,她又是內向怕生的性子,肯定會覺得有點彆扭。
“大春,你一個人去吃飯吧,我要陪芸苓。”莊行說道。
“好。”大春應下,頓時大步跨過了飯堂的門檻。
見大春沒入人流,芸苓才小聲地問道:“這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是彆人的話,可能不太好,但是那是大春,他不會放在心上的。”莊行拍著胸脯說。
倒不如說以大春的腦容量,根本想不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事情,和大春說話,就是要直接,把事情說清楚,這家夥是不會看氛圍的,要是弄的委委婉婉的,問他要不要一起來吃飯,他就真的會不識趣地跟上來了。
他和大春住在一間屋裡,平時相處的時間夠多了,像這種時候,他還是想和芸苓單獨待著。
“嗯。”見莊行這麼說,芸苓也就點點頭,不再多問。
兩人去打了一碗粟米粥,除此之外,他們還分到了一顆煮雞蛋和一碗羊奶,不夠的話可以再添,作為白穗弟子,他們的每一餐都很有營養。
莊行曾經對此有所疑惑,他在想,是不是白穗弟子吃的每一頓飯都會被記在賬單上,等到他們成為青穗弟子之後,就要下山接受各地的委托除妖,相當於償還債務一樣,把欠道觀的錢給還回去。
不過根據他從靈益師兄那裡打聽到的消息,好像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