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拍著胸脯說他會把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保證不讓莊行的床上沾上灰塵,讓他放心下山去。
莊行笑笑,第二天大春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他便背上行囊,去了觀門。
芸苓起的比他還早些,兩人結伴同行,給觀口守門的道長看過文書,踏出了玄清觀的門檻。
來時是秋,去時也是秋,石階依舊,但兩人卻大不相同了。
士彆三日就要刮目相看了,莊行在山上度過了快一百個三日,那可能得把一百人的眼睛都用竹片刮一道才能看得清楚他的變化。
莊行自己都覺得他的變化很大,無論是身高還是心態,他和一年前的他截然不同了,他覺得要是娘親看到現在的他,恐怕得盯著看好一會兒才敢喊他的名字。
去年花了近乎一個上午才抵達道觀,這回下山抵達小鎮的時候,他們隻花了不到一半的時辰。
莊行背著行囊,站在清玄山的山門下深吸一口氣,望著遠處的白雲和青山,隻覺得空氣如此清爽喜人。
他們來到客棧門前,瞧見一個紮丸子頭,身穿素袍的少女杵在那裡。
少女的腰間係著一根青穗,倒是個陌生麵孔,莊行沒在觀裡見過她。
但她卻好像認得莊行和芸苓,她像是螃蟹那樣橫著挪了挪腳步,湊了過來。
莊行感覺這位師姐有點怪怪的,不由得往旁邊跨了一步,但師姐又跟上來了。
跟上來也就罷了,她卻隻是站著不說話,用一種仿佛害怕被人發現的餘光偷偷瞄過來。
更加奇怪的是,當莊行和芸苓轉頭去看她的時候,她又很刻意地把頭撇到一邊去。
演技拙劣,莊行隻能用這四個字來評價她。
“師姐。”芸苓嘗試和這位師姐搭話,“你找我們有事嗎?”
“師姐和靈慧師兄認識嗎?可是要與我們同行?”莊行直截了當地問。
師姐抖了一下,好像被逮住的小偷那樣緩緩轉過頭,直直盯著兩人眨了眨眼,莊行發覺到她的目光停留在兩人佩劍的白穗上,她頓時好像鬆了口氣一般,放鬆了許多。
“你們就是莊行和芸苓吧,就是靈慧師兄讓我在這裡等你們的。”
“我是巧霞,你們跟我來吧。”
今天不是初一,按理說青穗弟子是不能隨便下山的,莊行這才心有猜測,結果還真是此去同行之人。
莊行感覺這位師姐有點不太靠譜的樣子,但既然係著青穗,說明她習過了莊行習完的課程,至少隨行下山除過了一次妖。
還是再觀察觀察吧,反正白穗弟子的第一次出行,都是些比較簡單的任務,都是玄清觀的專業道長們確認了妖怪類型,覺得此行去不會有危險,才會交給白穗弟子練手。
莊行默默跟在這位巧霞師姐身後,穿過紅廊,進入了客棧後麵堆著假山水的院子。
院子裡有一個木亭,亭子裡立著一個告示牌,靈慧師兄正在那裡等候著。
“師兄,我把他們帶過來啦!”巧霞師姐蹦蹦跳跳地到了靈慧師兄身邊去。
靈慧師兄點點頭,招呼莊行和芸苓過來。
互相問過好之後,靈慧師兄從告示牌上揭下一封告示。
靈慧師兄將告示遞過來,莊行聚精會神地看,上麵畫著一幅畫,那是個全身長著黑色長毛,尖耳猴腮,身形佝僂,長有尖牙利爪,麵目猙獰如惡鬼般的怪物。
“我們此行要去除掉的妖物,就是這山魈。”靈慧師兄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