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我跟你求過婚(1 / 2)

趁雪下 夏諾多吉 620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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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笛上牙中的兩顆犬齒是尖圓形,她咬下去的時候,其中一顆犬齒像一枚小小的骨釘死死地嵌入淩程的尺側腕。

痛感是鑽心的,但淩程不是第一次被她咬,隻是出於慣性悶哼一聲,又依然像過去那樣不急著躲避。

任她咬,任她宣泄。

鐘笛並不心軟,四五秒鐘的持續用力,把急躁的情緒和搖擺不定的理智都投遞在牙齒施暴的快感中。

她很喜歡這樣的釋放方式。她從前就總是想,如果淩程是一塊可口的永遠也不會吃完的橡皮糖就好了。

牙齒卸下力氣的那一刻,兩人都或多或少得到解脫。鐘笛的臉頰貼著淩程的虎口,正欲分離,唇邊的軟肉忽然被他的指背輕輕剮蹭一下。

她腦中那個盛放情緒的器皿,陡然間注入一些空蕩的迷茫的如黎明薄霧搬的飄渺物質,糾纏著淺淡的欲望短暫地在內心的出口盤桓。

過去她隻要露出尖牙,他都會將其視為是一場身體革命的衝鋒號,之後他們會立即進入激烈的纏鬥。

可是眼下,他卻用一個輕輕的觸撫悄無聲息地讓一抹銷煙偃旗息鼓。

淩程在戛然而止的劇痛和抽絲剝繭的餘痛中,用大拇指的指背從鐘笛的唇邊偷走一劑止疼劑。帶著以德報怨的心情溫柔地去安撫這隻躁怒的小獸。

“你可以一直咬我,但我絕不放手。”

鐘笛抬起頭,眼底難掩迷茫之色,她緩聲說:“最後弄成那樣,還能喜歡我什麼呢。執念罷了。”

不過是她一直躲,一直將他往外推,助長了他的不甘心和想要扳回一城的鬥誌。

喜歡她什麼呢。

“喜歡你對我非打即罵,愛答不理,從前是,現在也是。我就是賤,我就是喜歡這種被你弄得半死不活要死不活的奄奄一息的感覺。”

淩程的目光過於坦蕩,自貶自嘲聽上去倒像是自我吹捧。

鐘笛覺得他像一個不得章法但又熟讀邪門歪道的無賴,趁他手腕鬆懈的時刻,找準時機甩開他,轉身想逃。

“你看吧,你可太擅長吊著我了。打完罵完,罪名都不稀罕給我定,就又要回你的殼裡去了。你才是那條毒蛇,你才是那個壞人。”淩程緊緊跟在鐘笛後麵,“你就是吃準了我會做一條粘著你的癩皮狗……”

難聽的幾個詞被他重複。鐘笛跟他都是容易耿耿於懷的人,以至於往事難翻篇。

“對,我就是靠欺負你來吊著你。我對你一點也不好。我總是不回你的消息,想生氣就生氣,想發脾氣就發脾氣,我不懂得迎合你

的喜好……所以,你朋友的某些話,你是認同的。在你心裡,我要是不吊著你,我這個人簡直無趣,你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這話讓淩程氣急,淩程苦笑道:“我自嘲開開玩笑就算了,你何必故意數落你自己。難道我真的是傻子嗎?你真覺得我淩程會甘心做誰身後的一條狗?

他又逼視鐘笛的眼睛,“你說我認同了他們的某些話,我承認。可是難道我不能有委屈的時候嗎?誰規定戀愛裡隻有女孩子有委屈的資格?我難道不是因為太在乎你,才會感到委屈嗎?

“那你為什麼不分手?委屈的時候為什麼不分手?不是想過要分手嗎?

“想過就要去做嗎?你沒有過想殺了我的念頭嗎?可你動手了嗎?在我這裡,說分手就跟殺人一樣難。是你對著佛像說,如果我撒謊,就讓你窮困潦倒孤獨終老,那哪怕我隻是有過念頭,我又怎麼敢撒謊。鐘笛,你現在這麼有能力,你不會窮困潦倒,可我怕你會孤獨終老,因為你孤獨終老,就代表我也要跟你一樣孤獨終老,我憑什麼要受那種罪?我病痛纏身還不夠可憐嗎?我憑什麼還要孤獨終老?

“你……鐘笛的眼眸裡積攢起厚重且成分複雜的雲霧,淩程的話又給這片雲霧灑下一把灼熱的灰。

淩程看進她這雙感性跟理智糾纏不清的眼睛,捧住她一邊臉頰,慢聲道:“我以為你會懂我為什麼愛你。你說我為什麼愛你……你知不知道死這個字在我們家是禁忌詞,彆人都把我當重點保護對象,隻有你把我當成一個正常人,會對我說淩程你去死。你得有多愛我,才會恨到詛咒我啊。健康的人輕易咒不死,但我不健康,我很容易死的……

“你閉嘴!鐘笛按下他的手,“如果誰話多就代表誰有理的話,那你的確是贏了,也因為我一直說不過你,所以我隻好當個潑婦。

“潑婦算不上,你頂多是喜歡家暴我。哦,除了家暴,你背地裡還言語辱罵我……

“滾!鐘笛朝門口走去。她知道他又要提那些日記。

淩程不依不饒,“不掰扯清楚了嗎?問題還多著呢。

“我讓你滾!鐘笛回頭瞪他。

淩程立在原地,“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

未等鐘笛應允,他先開了口:“因為我總是顯得欲求不滿,所以你覺得我在美國一個人的時候不可能為你守身如玉,除了你幻想中的王梓伊,你覺得我跟彆人也胡搞過,對不對?

“對。鐘笛不假思索。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直視內心的陰暗麵,還是逞

口舌之快還是急於用“不信任”把這個男人推遠。

她說不出“不對”她找不到任何情緒去支撐她表達她的信任掩飾她的陰暗。

淩程歎著氣笑出聲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鐘笛聽著他委屈的歎息和無奈的笑聲不敢再抬頭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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