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楚熙哽了一下,他想,那時候已經是他板上釘釘、即將入獄,人儘皆知,藺家二少做了蠢事,徹底壞了名聲……可能,冬霽還嫌他臟。
成年人的世界理應遠離孩子。
藺楚熙曾在五年裡,將冬霽領進那渾濁夜色。
他教會他喝酒、抽煙。
如藺聞惜那樣,因藺家大少的身份,少有人敢多問他願不願意喝酒抽煙。
如藺楚熙這樣,他本就浪蕩風流,樂於享受,煙酒自是不在話下。
可如冬霽,年幼青澀。
他做著不該由這個年紀做的事。
雖然,藺楚熙挺照顧他,從沒有強製要他參與那些酒局聚會;可是,躋身上流,誰能不沾點煙酒葷物?
有時,冬霽必須掛著笑容,推杯換盞,熟稔點煙。
藺楚熙想到這,心裡難受。
夜風清涼,人體溫熱。
他握著的青年手臂有勁,能感受到澎湃勃發的生
命力。
藺楚熙往前走了幾步,他衝蔡盛意眼神示意要走。
蔡盛意張了張口,沒能攔住。
最後,掛著笑臉,目送兩人離去。
扭頭一看安保。
安保頗為無助,神不守舍:“蔡總,剛才藺二少看我的那一眼……
“還挺凶的,嗬嗬。
安保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蔡盛意沒有忽視藺楚熙離彆前落在安保身上的冷漠。
他沒說話,內心驚異:這個白襯衫、瞧著清純乾淨的男孩在藺楚熙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能讓藺楚熙情緒如此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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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霽。
藺楚熙喊他,呼喚在夜風中飄飄搖搖。
冬霽咽著喉嚨,收斂多餘情緒,回藺楚熙:“老板。
他擅長調整情緒。
這是十年任務裡磨煉出的能力。
他瞧出藺楚熙臉上真心實意的悔過,明顯是因為大聲吼他心虛。
冬霽深呼吸一下,心想,他原諒他了。
大人的陰晴不定,特彆正常。
他已經習慣藺楚熙的壞脾氣。
更何況,一個合格的下屬必須這樣,老板罵時,不許反抗,不許頂嘴;老板需要幫忙,傾儘全力,付出自我。
未曾分割決裂時,冬霽一直如此。
他掩飾嘴角的下撇,鎮定地看向藺楚熙,“不好意思,老板,是我冒昧了。
“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便想著順路來看看。
藺楚熙的手指還抓著冬霽的手臂。
他情不自禁地加重力道。握得冬霽的襯衫袖子起了褶皺。
夜色漸深。
冬霽的情緒逐漸轉好。
他看著藺楚熙,開始慶幸:來這一遭,不管怎樣,總歸杜絕今日藺楚熙“犯錯的可能性。
劇情發展得超出預計,冬霽無法預料屬於藺楚熙入獄的節點何時到達。
隻好步步為營。
藺楚熙犯錯的關鍵,正是他受朋友邀請,喝了加料酒水,攬了酒局聚會上並不出台的某個男孩。
當時,冬霽並不在現場。
他是在事後,接到藺楚熙的電話。電話裡,藺楚熙茫然極了,呢喃著說,自己好像犯了錯。
『冬霽』接電話時,並不知道這就是奠定“反派藺楚熙下線的關鍵劇情。
藺楚熙在電話裡說著自己發生了什麼。
他罕見的惶恐。
風流浪蕩的藺楚熙從不需要靠強迫彆
人來得到什麼。
他英俊多金,出手大方,多得是小男生自動追上門。他勾勾手指頭,便有如雲如浪的情人癡迷跟隨。
藺家二少,屬實不是那種低劣到要靠這種手段逼迫良家男孩的人。
偏偏,他就這麼做了。
『冬霽』接電話時,很替藺楚熙擔心。
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