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羅傑斯總覺得自己被誆了。
他自答應下海德拉的要求後, 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以至於整晚徹夜難眠, 直到現在都在思考海德拉最後的眼淚的真實性。
而無論從什麼角度推導, 都隻能得出當時的外星姑娘其實是在演戲這一種結論。
他坐在托尼·斯塔克對麵, 一邊泡茶,一邊發呆。最後終於忍不住問:
“托尼,她是不是——”
“是的你沒想錯那個小混蛋就是在演戲誆你你被騙了。”
托尼·斯塔克語速飛快想都不想回答, 就好像這個答案在他腦海裡已經構思了無數遍。說完之後他瞬間癱進沙發,放鬆地感歎。
“哦上帝啊——你終於問出來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晚上吃飯的時候娜塔和格蘭特都不願意坐你對麵?因為你屢次三番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像是便秘,看得人難受。”
“nguage, 托尼。”史蒂夫·羅傑斯皺眉, “我猶豫是因為在背後隨意議論一個女士這種行為並不得體。”
“是是是, 道德標兵。”托尼·斯塔克翻了個白眼, 懶洋洋拖長了尾音, “你知不知道, 就是因為你那套早就過時了的古板高尚道德情操, 你才會被她耍得團團轉。”
史蒂夫·羅傑斯完全不讚同大發明家的觀點。於是他開始認認真真掰手指頭,試圖朝對麵隨性自我的發明家講道理。
“第一,我並沒有被她耍得團團轉;第二, 我攻擊了她, 是我欠她的;第三, 道德永遠不會過時, 人人都應該堅守它......你也是,托尼。”
而發明家並不為此所動,隨意擺擺手。
“如果你一定要做騎士——那預祝你和海德拉約會開心。”
“不要叫這個名字......我對這個名字還是有點過敏。”
高大的男人聞言條件反射一僵, 幾乎控製不住因敵意湧動的肌肉。他不自在地抹了把臉,緩緩呼出一口氣,第一次沒有再就發明家的觀念問題細究,而是忍不住擔憂。
“我真擔心和她約會的時候,我會因為這個名字忍不住做出些冒犯舉動。”
剛從二戰戰場下來沒多久的美國隊長無論如何都叫不出那個名字。
“她的姓氏是什麼?”史蒂夫·羅傑斯問。
“我問過,她沒有名字和姓氏的概念,隻是‘海德拉’。”托尼·斯塔克聳肩,“如果你非要叫,那就是塞肯特·海德拉。”
Sed·Hydra。
“第二個......海德拉?”史蒂夫·羅傑斯遲疑地問:“難道還有第一個——”
等等,他頓住。
第一個不會指的就是九頭蛇組織吧?
......所以這個金發姑娘真的不是九頭蛇殘餘或者九頭蛇殘餘的後代嗎?
在被聯想和應激反應影響理智、對金發姑娘產生負麵印象前,美國隊長明智地決定忽略這個小問題。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父母會給女兒起名海德拉?希臘神話中被赫拉克勒斯砍掉所有頭的九頭蛇海德拉?這並不是個有好寓意的名字。”
他有感而發,並沒有注意到托尼·斯塔克微妙的臉色。
在史蒂夫·羅傑斯和娜塔莎·羅曼諾夫問起海德拉的情況、以及格蘭特·巴圖克為何出現在複仇者大廈時,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隱瞞了海德拉的真實身份,含含糊糊掩蓋了過去。
倒是特工素質超群的黑寡婦可能察覺到了什麼,但在托尼·斯塔克的暗示下,她並沒有當場點破。後來吃飯時娜塔莎看向海德拉的視線十分詭異——應該是詢問了神盾局關於金發姑娘的身份——並在史蒂夫·羅傑斯麵前保持了沉默。
——畢竟,發明家想,一個叫海德拉的海德拉種族外星女孩對七十年的二戰老冰棍來說刺激性有點大。
而他並不希望他的朋友們帶著先入為主的印象進行接觸。
“......你可以問問她。”托尼·斯塔克最後說,並壞心眼地抬手指了指二樓走廊。
“巧了,她正在看你呢。”
自從他隨意一瞥看到盤腿坐在二樓走廊儘頭的海德拉後,外星女孩就一直坐在那兒。兩條細腿穿過欄杆晃晃蕩蕩,雙手托腮額頭抵在欄杆上,那雙本就挺嚇人的眼睛連眨都不眨,陰沉沉注視著美國隊長的方向,簡直像是恐怖片裡的安娜貝兒娃娃,越看越覺得驚悚。
在背後討論女孩子反被抓住的史蒂夫·羅傑斯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全身僵直,頭都不敢回。
“這表情真嚇人,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大發明家誇張做作地搓搓手臂,唯恐天下不亂揶揄:“第二次冒犯小姑娘了,Cap?”
“你說她聽到了嗎?”金發男人不自在地小聲問。
“我跟你說過她有一些特殊的小能力。”焦糖眼睛的男人也學著對麵老實人壓低了聲音,壞笑著說:“你猜她能不能聽到?”
史蒂夫·羅傑斯:......
他凝結成了一具莊重的沉思者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