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隱瞞了我什麼?”
格蘭特·巴圖克無處可逃。
“我......我不想再......”
他茫然無助地囁嚅。
聯絡器裡的女聲歎了口氣,再一次溫和地諄諄善誘,嘶嘶的蛇信吐出。
“還記得你的密碼是什麼意思嗎,格蘭特?我親自給你設置的?”
那串密碼,GBIFLTH,是一句話的簡寫,一句她親自用手用腳,用語言用鞭子,用溫柔的絮語用憤怒的咆哮深深刻進格蘭特·巴圖克骨髓裡的話。
恍惚的男人被命令著開口——
“GuerrantBatukisforeverloyaltoHydra。”
格蘭特·巴圖克永遠忠誠於海德拉。
格蘭特·巴圖克突然猛地咬上自己的舌頭。
死死地,不甘心地,惡狠狠地,直到血腥味蔓延散開充斥整個鼻腔,疼痛感喚醒他幾乎要被摧垮的自我。
“我不想再和塞勒菲斯的人合作了。”
他挺起脊梁,沉下肩膀,拉直脖頸,昂高頭顱。
“夫人,塞勒菲斯不是什麼好的合作對象,他們所圖謀的遠遠不是九頭蛇給得起的。他們將整座移動衛星發射平台當作他們召喚神明的祭壇,把船上的所有人都當做祭品——包括九頭蛇......包括我。”
聯絡器裡響起微弱的“吱呀”聲。
是懶懶陷在椅子裡的女人坐直了身體。
“說清楚。”
“男爵被自己的私心蒙蔽了眼睛,從根本上就找錯了合作對象。塞勒菲斯根本不在意金錢,不在意權力,不在意人類,他們的目的是讓他們那不知道從哪來的神現世,帶著他們脫離現在的世界,探尋真理,獲得永恒。為此他們不介意毀掉任何人,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作為養料培養武器——這是群瘋子,遠遠不是我們能夠掌控得住的對象。”
“他們對你們動手了?”
“不僅如此——他們給九頭蛇提供的所謂能夠驅逐危險的生物電流紊亂裝置,是否有用完全取決於他們的想法。”
刻意的溫柔和漫不經心的懶散蕩然無存。
“你是想暗示我,塞勒菲斯膽敢欺騙九頭蛇,拿九頭蛇當傻子耍?”
聯絡器那邊的女人聲音中殺氣磅礴如同冷硬鋒利的冰刀刺出。
“隻有我逃出來了,夫人。”
格蘭特·巴圖克隻說了一句話。
“查克死了?”
“死了。”
“......很好。”
聯絡器中的聲音頓了頓。
“很好,格蘭特。如果這就是你不入流的小小反抗,你達到目的了。為你自己鼓掌喝彩吧,你成功讓我生氣了。”
“對不起,夫人。”
“撒謊,你這蠢貨。”
女人說:“你在高興,你覺得你反抗了我,你在為自己低級的反抗而自鳴得意——格蘭特,彆以為我發現不了,你討厭九頭蛇,你一定在我心愛的下屬的死亡中添了份力,是吧?”
“對不起,夫人。”
“聽聽你這語氣吧......你一定滿足於終於擺脫了我,是不是?你一直怨恨我,怨恨我讓你殺了杜克,是不是?你覺得我一直在控製你,是不是?但是,我告訴你,可憐的小格蘭特。”
女人嘶嘶出聲。
“除了九頭蛇,沒有哪個地方敢要你這個怪物——給我安分地待在那裡,等我命令。”
聯絡被掛斷了。
格蘭特·巴圖克收起聯絡器,俯視腳下的車水馬龍。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比起高跟鞋下踩著的某隻站不起來的蟲子,她更在乎她手上黃金的權柄。
特工深深吸氣,冰涼的空氣爭先恐後劃過氣管,凍得他一哆嗦,但他仍然執拗吸氣,直到眼冒金星,肺擴張至極致,橫隔肌都要撕碎時,再用儘全力擠壓肺部,將冰涼的空氣一絲不留吐乾淨。
她幾乎就要成功了。
她幾乎就要摧垮他了。
可惜算無遺策的九頭蛇夫人目前還不知道......海德拉其實有另一個意思。
格蘭特·巴圖克精疲力儘仰起臉,放鬆地慢慢呼出一口白氣。
“——啊。”
他微微睜大眼睛。
“看見星星了。”
作者有話要說:Iseethestar,finally。
格蘭特·巴圖克人物BGM——《FixYou》,Coldpy。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