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是真的沉默,不像其他人,聽到方棋解釋自己的名字時,總是帶著些詫異或者是不好意思,好像他的名字有什麼不能提的悲傷隱情似的。
寅遲隻是頓了一會兒,忽然話鋒一轉道:“那我以後叫你棋棋吧?”
“……”哈?
方棋猛的一陣惡寒。
“哦,聽著太像女生了是吧?”
“……”
“那我叫你七七?”寅遲像是沒看到他瞬間鐵青的臉,顧自從他襯衫兜裡掏出一張卡片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需要可以聯係我。”
方棋:“……”
這人確實有病。
神經病!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還不忘了叫方文瑞跟上,而他剛一轉身,方文瑞就從恍惚中回神,快速從寅遲伸出來的手裡接過那張名片,“謝了啊,大師。”
聽到他的稱呼,寅遲微微一頓,隨即興味地挑了一下眉。
但方棋走得太快沒聽到,他徑直走向他打車過來時下車的路口,到達路口時,卻發現某人還在跟著。
“你跟著我乾什麼?”他回頭斥道。
寅遲卻麵色坦然:“哦,我叫了車,馬上到路口了。”
話剛說完,身後不遠處的車道上就有一輛車停在了路口,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衝他們這邊招了招手。
“……”
寅遲彎唇笑道:“再見,七七。”
方棋:“……”
七你妹!
算了,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
他很擅長調節自己的情緒,在寅遲和他擦肩而過時,頭也沒回一下,打算等車走了他再看過去。
方文瑞倒是不避諱,眼巴巴地看著路口,驚訝道:“他用的什麼打車軟件啊?這效率也太快了吧。”
方棋一頓。
是啊。
這片區域的通訊才剛剛恢複,那人是什麼時候叫的車?
他還是沒忍住轉了頭。
隨意隨性的一眼,讓他的視線驀然定格。
前方寅遲身姿挺拔,步伐不快卻很沉穩,僅一個背影就讓人感受到他不凡的氣度。
在他的身邊,一些金色的光點緩緩浮現,受到指引一般,迅速而有規律地開始凝聚,一開始隻是細而短的一條,隨著光點越來越多,那些透金色的線無限拉長,又繁衍似的不斷分裂,最終密密麻麻地包圍了他。
它們嵌進寅遲的身體裡,纏繞在他的手上,腿上,脖子上。
它們本該困得那人寸步難行,然而寅遲走向車門的腳步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反倒是方棋因為那些突然出現的光點,因為那些突然凝聚的金線而感受到密不透風的桎梏,幾近窒息。
他瞳孔微微收縮,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也終於崩裂。
那是他的因果線。
在寅遲的身上。
而且數量龐大,數不勝數。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方棋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寅遲走近那輛車拉開車門,正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