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注入推高一邊牙床,注射處頃刻隆起大包,腥血外溢。
痛!輻射半邊臉,偏頭太陽穴被電鑽強行鑽入似的。
接踵而至是木木麻麻的感覺,那塊牙齦不複存在。
丁隱欞痛得眼淚往外飆,額頭的血管蜿蜒盤旋。
腳尖一下子繃緊,腳趾蜷縮摳空氣,抓著手柄,捏得幾乎變形。
霎那間,一股腦的悲慟、憤慨、委屈化作淚水潰堤而出。
醫生溫柔地幫她擦拭淚痕:“好了不哭,咱動作利索點,少受點罪。”
麻藥仿佛滲透遍全身,她一動不動癱著,思維也停止運轉。
混沌間,醫生湊近來,身體又僵硬起來。
他拿著類似錘子、鑷子的東西敲敲打打,有點像施工現場。
一邊口腔麻木,聲音直通天靈蓋,驚心觸目,滿腔血腥味縈繞。
聽到一聲像種子破土而出的細微聲響,醫生宣布拔出成功。
不痛,但拔涼。
另一邊也是同樣操作。
丁隱欞對著洗漱台吐血,心裡落空空。
醫生體貼地把兩顆牙齒洗乾淨遞給她:“當留作紀念吧。”
她緊握貼近掌心,牙齒失去餘溫,散發縷縷寒意。
兩顆完好的牙齒到底何辜?它們安安分分,各儘職守20年終被鏟除。
就因他一句惡意嘲諷。
“一周後傷口恢複,記得過來戴牙套。”
跟醫生道彆,丁隱欞拿著冰袋敷臉,凍得掉眼淚。
走出診所,烈日當頭,熱風吹拂刺激肌膚,敏感地豎起毛孔。
她走到一處樹蔭,陽光從葉縫滲透出來,地下一片斑駁。
樹葉嘩啦啦地響,空氣流動無數快樂因子。
雖痛,雖冷,但身體變得輕盈,自由愉悅得如飛揚的裙擺。
如剛蛻皮的金蟬,稚嫩但一切新鮮。
回到宿舍大樓,走廊10米外陶疏嵐倚著欄杆看手機。
丁隱欞慢慢靠近,察覺有人,陶疏嵐迫不及待抬頭。
她先愣怔了下,緩緩道:“回來就好。”
言簡意賅,恰似親人溫情。
丁隱欞抽了下鼻子,點頭:“嗯。”
陶疏嵐伸手觸摸她被冰袋凍紅的上唇,滿眼心疼:“痛嗎?”
“有一點,但現在不痛了。”
“走,給你叫個粥外賣。”陶疏嵐摟著她的肩膀帶回宿舍。
陶疏嵐和夏晞都點了粥。
柳桑茴不在,她們仨開起了私話小樹洞會議。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