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陳跡猝然離世後,縣丞陳江順理成章地暫代縣令之職。這陳江雖是陳跡的族弟,可二人卻有著雲泥之彆。
陳江在縣衙大堂之上,當著眾多官吏和百姓的麵,雙目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根根暴突,麵色漲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他雙唇緊抿,呼吸急促,那憤怒的氣息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點燃。
陳江聲色俱厲地痛斥陳跡的種種劣跡,他義憤填膺地高聲怒喝道:“陳跡那惡徒,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底線!他竟敢與妖魔暗中勾結,將百姓的生死存亡全然拋之腦後,他就像一隻貪婪的惡狼,無情地吞噬著百姓的安寧!”說到此處,他猛地一跺腳,腳下的地磚似乎都微微顫抖。
百姓們聽到此處,群情激奮,有人喊道:“那陳跡就是個畜生,害得我們沒了活路!”還有人氣得直揮拳頭:“這種敗類就該千刀萬剮!”
“為了填滿自己那欲壑難填的私欲,他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與那些邪惡的妖魔狼狽為奸!他巧立名目,對百姓橫征暴斂,瘋狂搜刮民脂民膏。他如同吸血的螞蟥,死死地叮在百姓身上,貪婪地吮吸著百姓的血汗。”陳江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嘶啞,他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骨節泛白,“你們瞧瞧,那些百姓被他逼迫得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眼中儘是絕望與無助。”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眼中滿是痛心。
百姓們紛紛附和,“就是就是,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陳跡就是個吸血鬼!”
“致使百姓們深陷水深火熱的苦難之中,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他胡作非為、欺壓良善,犯下的罪行簡直是擢發難數!做出這諸多傷天害理之事,實在是罪大惡極、天理難容!他就是那侵蝕莊稼的蝗蟲,所到之處,一片荒蕪。”陳江的聲音在大堂中回蕩,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汗水從額頭滑落,滴在地上。
陳江接著大聲說道:“下麵我來總結陳跡這惡人的十大罪行。其一,勾結妖魔,危害一方;其二,橫征暴斂,搜刮錢財;其三,強占民田,逼得百姓流離失所;其四,濫用職權,草菅人命;其五,貪汙受賄,中飽私囊;其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其七,誣陷忠良,打壓正義之士;其八,破壞水利,致使農田顆粒無收;其九,私設關卡,阻礙商貿流通;其十,魚肉鄉裡,喪儘天良!”
此刻的陳江,猶如一座噴發的火山,正義的怒火熊熊燃燒。百姓們群情激昂,大聲叫好:“陳大人說得好!”“陳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陳江靠著痛斥陳跡,贏得了不少百姓的喝彩和民心。
而且,陳江絲毫沒有找丁冬的麻煩。並且以縣衙火災的說法,上報了陳跡的死亡原因。
州府裡好像比較好糊弄,並沒有深究,而是直接扶正了陳江。陳江成為平安縣的新縣令。
與此同時,丁冬因屢次斬妖有功,從七品晉升為從六品州府巡檢校尉,同時兼任平安縣總校尉。這一喜訊傳來,整個巡檢司頓時陷入了一片歡騰之中。
眾人歡天喜地,忙不迭地張燈結彩,將那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把巡檢司裝點得喜氣洋洋。院裡院外,擺滿了一桌桌豐盛的酒席,雞鴨魚肉、美酒佳釀一應俱全。大家圍坐在一起,興高采烈地交談著,歡聲笑語此起彼伏,那聲音仿佛要衝破雲霄。
春琴、盤絲、石榴這三個侍女也簇擁在丁冬身旁,與他一起纏綿慶祝。春琴媚眼含情,輕啟朱唇說道:“大人,您如今高升,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當初,您在妖魔麵前毫不退縮,英勇非凡,如今能有這般榮耀,實乃理所應當。”說著,便為丁冬斟滿美酒,她那纖細的手腕微微顫抖,酒水在杯中輕輕晃動,映出她嬌羞的麵容。
盤絲則嬌柔地靠在丁冬身上,軟語呢喃:“大人,這都是您應得的榮耀。平日裡您忙於斬妖除魔,曆經無數艱險,今晚可要好好放鬆。”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丁冬的胸膛,那如蔥般的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讓丁冬不禁心頭一顫。她發間的珠翠輕輕搖晃,閃爍著迷人的光芒,更添幾分嫵媚。
石榴笑著遞上水果,嬌嗔道:“大人,今後您可得多多照顧我們姐妹呀。您如今官運亨通,我們姐妹也跟著沾光。隻要有您在,我們心裡就踏實。”她的嘴角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手中的水果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丁冬哈哈一笑,將她們攬入懷中,說道:“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一直伴我左右,貼心伺候,這份情誼我銘記於心。”一時間,香風陣陣,笑語盈盈。春琴的裙擺如彩雲般飄動,盤絲身上的香囊散發出清幽的芬芳,石榴頭上的發簪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氣氛愈發旖旎,滿室皆是柔情蜜意。
就在這歡慶之時,新縣令陳江也親自前來祝賀。他身著一襲嶄新的官服,腰係玉帶,步伐穩健,帶著豐厚的禮品,滿臉堆笑地走進府中。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抬著幾個大箱子,裡麵想必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
陳江一進門,便雙手抱拳,高高舉起,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暖陽,眼睛裡滿是熱切,高聲說道:“丁校尉,恭喜恭喜啊!今日特來賀喜,丁校尉屢次斬妖,護佑一方平安,如今又得此高升,實乃可喜可賀!”說著,他還特意向前快走了幾步,眼神緊緊盯著丁冬,滿是期待與討好。
丁冬連忙起身相迎,臉上帶著恭敬與感激,雙手抱拳作揖,身子微微彎曲,說道:“陳大人能來,下官倍感榮幸。大人事務繁忙,還能抽空前來,下官真是受寵若驚。”說著,便做了個請的手勢,身體微微側轉,示意陳江入座。
陳江大步流星地走到座位前,緩緩坐下,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眼睛裡透露出滿意和欣喜,然後又看向丁冬,親切地說道:“丁校尉,你這府上今日真是熱鬨非凡啊。你英勇無畏,為百姓除妖,立下赫赫功勞,如今晉升乃是眾望所歸。望校尉日後官運亨通,前程似錦,為咱們這一方百姓謀取更多的福祉。”說著,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微微點頭。
丁冬微微欠身,回應道:“多謝陳大人的吉言,下官定當竭儘全力,不辜負大人的期望。”
陳江點了點頭,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身子前傾,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丁校尉,今後咱們可要攜手共進,讓這平安縣更加繁榮昌盛。你在斬妖除魔方麵功績卓著,本官在治理政務上也定當儘心儘力。咱們齊心協力,定能讓這平安縣成為百姓安居樂業的樂土。”
平安縣一時,文官和武官陷入了其樂融融的極度和諧的局麵。
丁冬成為州府巡檢的第二天,清晨那柔和且帶著幾分暖意的陽光,如同慵懶的畫師,還未完全地、均勻地灑滿廣袤無垠的大地。就在這寧靜被打破的瞬間,隔壁縣便火急火燎地急匆匆派來一名信使。隻見這信使騎著一匹毛色略顯灰暗的快馬,那馬的鬃毛在疾馳中淩亂地飛舞,馬蹄高高揚起陣陣塵土。信使一路風馳電掣,神色中滿是慌張與急切,那緊皺的眉頭仿佛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瞪大的雙眼布滿了血絲,仿佛在訴說著路途的艱難和事態的緊急。
當他終於抵達之時,整個人已是氣喘籲籲,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逃亡。他從馬背上翻滾而下,腳步踉蹌,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滾落,劃過他那被風沙侵蝕得粗糙的臉頰,汗流浹背。他那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久未逢雨的旱地,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艱難地傳達著消息。
不過,此次所麵臨的危機並非是以往常見的那種鬨妖事件,而是幾個村子的村民們群情激奮地圍攻縣衙。
丁冬頗為好奇,這些村民的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他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隔壁祀水縣。一路上,丁冬眉頭緊鎖,馬鞭不斷揮舞,催促著馬匹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