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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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清月廂。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柳清執坐在桌前,素指微動輕輕敲打著桌麵,問向麵前的楚遙。

“回公子,段浣那邊……有消息傳來,已經被人打了個半死趕去浦頭了,這是昨日她從您那兒拿走的銀兩。”

說著楚遙從懷裡拿出一包銀錢,遞給了柳清執。

“不錯,那就把這些銀錢也賞給他們吧。”

柳清執接過銀錢,漫不經心地把玩了一陣後,又放回楚遙手裡。

“是,公子。”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語罷,柳清執朝他擺了擺手,起身走向軟榻。

段浣便是昨日在小巷裡,與柳清執談話的那名白衣書生。

某次走在街上的無意抬頭間,段浣偶然瞧見了酒樓裡端坐的柳清執,便頓時驚為天人。

起初的段浣是被柳清執精致完美的樣貌吸引,一路尾隨纏著柳清執,讓柳清執煩不勝煩,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便沒有表現出來。

後來是段浣打聽到了柳清執是柳陽歡的弟弟,是柳家的小公子,自此便更加火熱的追求柳清執。

柳清執知道段浣是個窮書生,考了兩次才中了秀才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的氣息。

近年來朝中重文,哪怕段浣隻是一個小秀才,在附近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

可柳清執最是厭惡這種女子,好色、草包、貪財,自詡考了個秀才便是什麼高人一等,滿口虛偽,簡直就是令人作嘔,還自以為風度翩翩。

礙於一些事情,他不好明著對她下手,便麵上應和著她,先緩住她,甚至如她所願為她準備盤纏。

至於在她去考功名的路上遭遇了什麼,那便與他柳清執無關了。

要問柳清執為什麼不尋求柳陽歡的幫助,甚至是都要瞞著她自己同外麵那些惡人交易,這就與柳清執幼時的遭遇有了關聯。

年幼懵懂時被欺辱的柳清執當時不懂,隻曉得很疼、很痛。

但等他再大了幾歲後,便明白了那些根本就不是他應該遭受的。

是那些心懷不軌、滿腦子都是榮華富貴的賤人們,才讓他幼時過得那麼痛苦,甚至於身子都留下了疤痕。

要知道在這個女子為尊、男子為卑的國度,一個男子身上留了疤是多麼的可怕。

他未來的妻主又會如何看待他,甚至是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去娶一個身子殘缺的夫郎。

柳清執的心裡自然是怨柳城的。

怨柳城她為什麼隻顧生意,既然願意養著那些個賤人而不管他死活,那為何還要生下他。

怨她為什麼哪怕是發現了那群惡人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趕出柳家,或是簡單送去了官府,憑什麼!

憑什麼傷害了他,卻隻是得到這麼容易的懲罰。

所以那時的柳清執,便是懷著這樣的恨意在黑暗裡默默紮根,麵上是一副乖巧可人的乖軟形象,實則內地裡早已經黑的透底。

也所以年僅幾歲的柳清執就已經學會與坊間的惡寇做交易,讓其為自己辦事,找到曾經每一個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人,讓他們個個不得善終,後生淒慘。

甚至於暗地裡買通衙門中看守牢獄的捕快,讓曾經那名奶爹在獄中屢屢犯事,直至終身都被關在鐵牢裡,每日遭受其他犯人的打罵和欺辱,淪為他們的泄、欲工具。

儘管在後來柳城和柳陽歡的補償下,以及柳城離世後、柳陽歡的細心照顧下,柳清執已經放下了許多,但性子已經養成。

這副麵具跟了他十幾年,早就摘不下來了。

何況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依靠自己保護自己,習慣了享受玩、弄人於股掌的樂趣。

給了人希望,又碾碎希望,才是世間最極佳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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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晨陽鋪灑,滿天霞光。

微風吹過,一股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撲鼻而來。

門口等候的小廝深吸了一大口氣,正值七月,炎熱夏季,也就隻有早晨的時候是最悠然的了。

“吱呀”一聲,屋內的主子推門而出。

這人一頭茂密青緞中夾雜著些許白絲的長發,一雙細眉下是一對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