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聲如今心急如焚,言罷起身離開。
“牧檬……”
楚遙握著匕首神情恍惚,聽到牧檬的名字竟是鼻尖酸澀,沒忍住哭了出來。
*
滾滾濃煙,火光衝天。
熊熊烈火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迅速蔓延開來。
“快快,快——走水了,走水了!”
“怎麼回事?!哪兒著火了?”
“二、二當家……在在糧倉,不不、不止,好多……好多地方都走水了!”
……
房間裡昏暗一片。
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刺鼻雜香,點點燭光照著紅色羅紗做成的簡陋鬥帳。
帳內端坐的曼妙身影,若隱若現。
柳清執坐在床邊,他被蒙住了雙眼,縛住了雙手。
晦暗燭光的照拂下,柳清執仿佛跌落世間的神明,美好脆弱間又帶著一絲絲詭異,不可褻瀆。
一旁放的是一套大紅嫁衣,鑲嵌著細碎的金色花邊。
一入了賊窩,這群山賊就不再懼怕他手裡的毒,賊首拿著隋餘做要挾,如若他不聽從,便要對著隋餘下手。
放在之前,柳清執為了自己,不會在意隋餘如何。
可是這次的他並沒有。
也許是隋餘護了他,讓他早已泯滅的良心回歸了些許,也許是一時衝動糊塗。
所以,他被關進了這間屋子裡。
山賊成親,哪有什麼章法可言。
沒有規矩,沒有高堂,沒有天地,沒有什麼夫妻對拜。
隻是把柳清執關在屋裡,差人胡亂塞進來一套簡單的嫁衣後,就開始在外麵鑼鼓喧天,放歌縱酒。
不知過了多久,“砰”的一聲,門被粗魯的一把推開。
進來的是喝得醉醺醺、左搖右晃的山賊老大。
她踉踉蹌蹌地摸到屋內,黏膩膩地視線一直不離床邊坐著的柳清執半分,一臉的橫肉堆積在一起,泛著綠光的眼裡全是欲、色。
柳清執透過蒙眼的黑布,循著聲音緊緊盯著麵前的肥碩人影,手腕用力拉扯著粗繩,細嫩處已經磨出了血痕。
掐緊指縫裡的毒針,柳清執渾身緊繃,像貓一樣警覺,如果他有尾巴,大概是豎起炸毛的吧。
“……嘿……毒美人兒……今晚過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嗯?美人兒怎麼沒穿嫁衣……哦沒手啊,沒關係,春宵一夜值千金嘛……穿不穿的總是要脫的。”
“嗝,嘿……美人兒……”
山賊老大的嘴裡,不停地吐著令柳清執作嘔的臟靨話。
接著一個踉蹌,她就朝著床上的柳清執撲了過去。
就在那瞬息之間,柳清執終於掙開了粗繩側身躲過,本以為逃過了撲過來的山賊老大,卻沒想到這人會武。
難怪敢赤手空拳進來,原是有恃無恐。
柳清執被山賊老大突地擒住了兩隻手腕,吃痛間被迫露出了手裡的毒針。
手腕上本就在流血的傷口被這狠狠一捏,鮮血直流。
山賊老大身上的一股子煙草味和濃酒味撲鼻襲來,讓柳清執惡心地臉色發青,厭惡地狠狠怒視著她。
“放開……!”
“不放!唷,繩子開了。這毒針……美人兒還真是……嗝,跟在山下時一樣的毒哈哈哈……”
“滾!”
柳清執的手顫了顫,他們力氣懸殊實在太大,他隻能賭一把。
他將藏在指甲裡的毒膏迅速刮在了山賊老大的手上,讓她麻痹了一瞬後,再用力將另一隻手碗從山賊老大手裡掙脫。
就在山賊老大流著哈喇子準備把柳清執扯進懷裡,而柳清執的毒針也要從側麵紮進山賊老大的脖子時——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