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灼不為所動,隻問:“還打嗎?”
季辰熙沒說話,將那原本已經朝遲灼脖子紮去,泛著森寒光芒的匕首收了回來。
他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他的態度,如同蛇一般險些將季辰熙纏殺的遲灼將人放開,隨意地將那扭斷的手接好。
不論是手扭斷還是接好,都是一個極為疼痛的過程,而他麵前的人竟是麵不改色。
“殿下的腳看著可一點都不像受傷。”
季辰熙微笑回敬,“你的眼睛瞧著也不像瞎了。”
遲灼冷笑。
季辰熙這次沒有回以冷笑,而是揉了揉脖子,打架爽歸爽,可疼也是真疼,且長頭發在近身搏鬥的時候挺礙事。
在放大感官感知周圍後,季辰熙無比確定是人弄出的動靜,對方恐怕也捕捉到了遲灼的信息素正在朝這邊靠近。
這人就跟一個大型定位儀樣。
遲灼的表情微有異樣,他們的精神體同樣有在打,可此時前麵還十分凶猛的雪豹竟是在舔黑曼巴蛇,這可苦了讓自己更好感知周圍,而與黑曼巴蛇通感的遲灼。
舌頭掃過身體的曖昧觸感讓他瞬間切斷了與黑曼巴的通感,可那種令人頭麻的體驗他是感知到後才切,所以此時他的臉上帶出一點詭異的紅暈,連帶著手指都跟著微微顫了顫。
季辰熙正在觀察遠處,還沒留意到遲灼的異樣,正對著雪豹努努下巴,知道人看不見,又補充了一句,“給我雪豹解毒。”
季辰熙說得十分理直氣壯,但其實還是擔心遲灼不給,剛剛他雪豹可是抱著人的蛇啃,修複精神體傷口是一個挺耗精神力的過程。
沒有聽到答複,季辰熙回眸瞧了遲灼一眼,見人麵色古怪,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才問:“怎麼了,不舒服?”
遲灼沒有回複季辰熙,隻乾脆利落地給雪豹解了毒。
“你好莫名其妙哦。”季辰熙抱怨。
兩人間最不該說這話的便是季辰熙,遲灼反問:“有殿下您莫名其妙嗎?”
季辰熙的行為也不算莫名其妙,他是忽冷忽熱,需要你時一口一個哥哥,一旦惹了他的忌諱,那便是先下手為強。
*
這顆小星球極為大,前來的人數量有限,兩兩為一隊的探查起那一行人的所在。
其中一個絡腮胡與鷹鉤鼻男人剛好探查的便是附近,他們在一開始壓根不覺得自己會這麼湊巧遇見那幾人,結果卻是察覺到了空氣中一絲信息素氣味。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不敢冒然前進,等駕駛著機甲才小心翼翼地向著那處而去,同時將他們所在的位置分享給了其他人。
兩人的動靜不可謂不小,他們自信能夠在被人發現之前給他們來一記光子炮,然而事實卻是氣味最濃的巨大樹木旁有著斷落的枝丫,還有人活動過的痕跡,獨獨沒瞧見人。
這是跑了?
鷹鉤鼻男人對氣味極為敏銳,與絡腮胡掛著通訊,正在和人道:“程哥,應當沒跑遠,味道很濃。”
在與人說著情況的時候,他便朝著自己覺得氣味最濃鬱的地方而去,果然那邊茂盛的草叢出現了點不像風吹過的動靜。
找到了。
他沒有隨意發動光子炮,以免驚動那藏到草中的人,警惕靠近的鷹鉤鼻男人卻是全然忽視了那位與他通訊的人已經好一會沒回話。
身為A級alpha,在後背冷風襲來的時候,他猛然回撤,想要反擊,可他身後哪有什麼人?
男人疑惑不解,隨後他的機甲手臂竟是被人從後方用蠻力扯斷。
“在這啦!”青年人輕快的聲音從機甲後方響起。
暴露了。
在鷹鉤鼻男人於公共頻道發求救前,一條細如發絲的黑曼巴蛇不知從何躥出,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那求救信息終究隻打了一個感歎號,手臂僵硬痛苦難耐的鷹鉤鼻男人此時顧不得發出更多信息,隻趕緊將這似是而非的信息發出去,然就是這時他機甲的門竟是無故打開了,機甲遠方一身黑衣的高大alpha雙目無神,遙遙相看,另一個他更熟悉的俊美青年卻是毫不在意地登上他的機甲。
目光隻在被神經毒素弄得呼吸困難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秒,季辰熙就將注意力轉到了他的光屏上。
他的一個感歎號已經引起紅蠍星盜團的關注,此時已經有人在問他到底遇到了什麼。
季辰熙沒有用自己的手直接回消息,而是將對方的手移到了光屏上,乾脆利落地回了一個“無事,不小心誤發了,光聞到信息素,人沒瞧見,估計跑遠了”。
公眾頻道上已經有人罵男人狗娘養的嚇他們一跳,也有人叮囑小心些。
季辰熙借用對方的手滑動著看了看,已經打算從對方的機甲上下來,結果就看到了一個備注著愛稱的人私發問他。
【真的不小心誤發了嗎】
【彆管那些家夥的汙言穢語】
季辰熙沉吟了一下,模仿著男人的語氣,給這個備注著愛稱的人發了一條消息。
【方才忒倒黴,被一條蛇咬了一口,這才發錯,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來我這邊給我帶個解毒劑成不】
發完之後,季辰熙也不再看那邊的回複,而是在機甲上搜尋了一圈,在找到一個治療噴霧後,便直接從機甲上下來。
“得走了,他們估計等下就會發現不對勁,來一大批人。”
“殿下要和我一起走?”
好問題,兩人現在能不繼續打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一起走實在是很沒安全感,就好似一把懸於頭上的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