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安主動招呼紀雲棠坐了下來,又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
他有些慚愧的說道:“夜王妃,有件事情本王想了想,覺得還是得給你道個歉。”
“之前本王去東辰國的時候,逐風也不是故意對你隱瞞本王身份的。”
“本王斷腿截肢一事,除了我身邊幾個信任的心腹知道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一方麵,本王是吉州的藩王,而吉州又位於西北一帶,這邊經常會聚集很多幫派流民鬨事,本王受傷一事要是傳出來,必然會引起吉州動蕩,到時候這些人再鬨起來,又會造成無數無辜百姓受傷。”
“另一方麵,就是元太後了,她代政的這兩年裡,已經陸陸續續派了不下十位官員來吉州,想要撤掉本王的藩王之位,奪走本王手裡的兵權,把吉州納為朝廷的封地。”
“換做以前,褚皇在位的時候,他要撤藩本王絕無二話,會自願將兵權交出來,但元太後就是一個有狼子野心的人,她的背後是五大世家,世家這百年來,一直想要奪走褚氏的皇權。”
“從小,本王的外祖父就教導我,說做人不能忘本,我們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褚氏的開國先帝給的,他告訴我哪怕以後做了藩王,也要忠於褚氏和朝廷,本王一直將他的話銘記於心。”
“本王自從腿受傷以後,就一直萎靡不振,到處尋醫問藥都無果,那些大夫看過我的腿之後,都說本王能保住這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個根本就沒得治。”
“而那個時候,元太後又一心想要撤走本王的藩王之位,讓自已的侄子過來接手,本王無心應付,一氣之下就讓人把朝廷來的官員全殺了,將殘肢斷臂給她送了回去,她倒也才安分了一些。”
“但是本王知道,如果元太後另立新太子,新太子坐上了皇位,她還是會想儘一切辦法來撤本王的藩,將吉州收回去。”
“所以,本王這次收到京中探子送來的消息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京城了,沒想到卻目睹了太子下葬的場麵。”
話說到這時,袁九安停頓了一下,神色之間頗有些複雜。
他看向紀雲棠,接著說道:“夜王妃,本王知道這件事情是西蜀的國事,不應該把你牽扯進去。”
“但你是本王見過最聰明最有能力的女子,本王還是想將這些事情講給你聽,也請你幫本王分析一下,看看這個假設成不成立。”
紀雲棠認真的聽著,開口說道:“王爺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就但說無妨,我會儘自已最大的能力幫你分析。”
袁九安點了點頭,儒雅一笑,“有夜王妃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
他說道:“本王覺得,今天元太後下葬的太子,根本就不是褚皇的兒子,而是個假的。”
“本王雖然不懂醫術,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了,但常識我也知道,如果人被大火燒傷的話,不可能隻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黑的那麼徹底。”
“今天開棺的時候我發現,那具屍體耳朵後麵的皮膚和脖子上的皮膚,還是完好無損的,就那張臉和露出來的手背,已經麵目全非,黑成了一塊碳。”
袁九安說到這時,起身去打開抽屜,從裡麵裡拿出來了一張包起來的手帕。
他將手帕打開,裡麵儼然放著一根黑色的頭發。
“這根頭發,是本王從那具屍體上拔下來的,本王就想問問夜王妃,如果一個人的臉被大火燒的那麼嚴重,他的頭發還能保存的這麼完整嗎?”
紀雲棠搖了搖頭,說道:“他那不是普通的燒傷,而是在臉上抹了油和石灰粉,再點燃後造成的腐蝕灼傷,已經算是重度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