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天殿。
此地作為陳家主屋,通體呈玄墨之色,莊嚴肅穆。
如今更有四位侍衛手持兵戈,看護大門,再加以兩隊人馬來回巡視,神色凝重,氣氛更加肅殺。
哪怕不足十歲的孩童,也能感覺到情況有所蹊蹺。
就在這時,一道身著淺青色襦裙的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四名看護正門的侍衛聚精會神,趕忙正色掃過。
看清來人模樣後,毫不遲疑地抬起手攔住:
“陳挽小姐,還請不要入內。”
在為首侍衛的示意下,一行人側過身來,將門口牢牢堵住。
“哦,這又是為何?”
陳挽背負雙手,踱步走到屋簷下,麵無表情。
這話一時間讓侍衛有些左右為難。
家主有要事在,一個武藝稀疏之輩,又不通庶務,豈能隨意打擾?
但畢竟有血緣親疏在,不敢明說得罪,隻好想些好聽的理由。
然而在侍衛左右躊躇間,陳安快步走出儀天殿,厲聲喝道:“不得對挽兒無禮,她是我陳家未來家主,見她如見我,不,猶在我之上!”
這……這話不對勁吧?
眾人瞳孔一縮,連忙躬身道歉。
“見過少族長,還請責罰屬下不敬。”
“不必,事發突然,爾等堅守職責,乃是忠義之人,何罪之有?”
陳挽隨意擺擺手,示意四人起身:
“而今多事之秋,正用人之際,回頭可望庫房支取三兩銀子,以作犒賞。”
“謝小姐。”
侍衛們連忙應道,心中僥幸,還是一片糊塗。
小姐為人雖然和善,並沒有一朝奮起而作小人行徑,但……
這繼承家業的事未免太突然了些?
一時間眼神飄忽,揣摩其中深意。
唯有陳安不動聲色地掃過女兒手掌數次。
以對方回來後天分之高,又能隨意挑選真氣功法,怕是已經修出真氣,趕上他數十載苦修了吧?
“飯菜可做好了?”
陳挽並不關心什麼家族權柄,一門心思放在妖魔肉上。
權柄者,賞罰也!
而賞功罰罪自武力出。
與其苦心孤詣放在拿捏人心上,還不如多弄點妖魔氣來。
陳安先不說話,帶著女兒往屋裡走,回頭掃視了幾眼,方才低聲說道:“都準備妥當了。”
聽得這話,陳挽一時間沒有回答。
她的注意力,全被桌上擺放的玉盤珍饈吸引。
隻見一盤盤滿滿當當的妖肉,或是掛在腿骨上,或是切成肉片。
其做法或烈火爆炒,抑或文火煲湯……不一而足,俱呈環形排布,在木桌的周圍放了一圈。
最中心乃是一個鑲玉的餐盤,其上乃一頭大體完整的妖獸,正是上午被陳挽擊斃的狐妖,唯有那顆雪白的大好頭顱不翼而飛。
分量極多,若是普通人家,一月怕是都沒法吃完。
“挽兒先吃,為父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陳安關閉門窗,又在屋裡巡視了一圈,確保隔牆無耳。
“父親有何事要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