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陳安放下手中長弓,擦了擦臉上汗水。
這位曆來養尊處優的陳家家主此刻身披鎧甲,鎧甲外頭,還罩著一層凝固的血汙。
“這是一種群居的植物類妖獸,和以前我們斬殺的妖魔差不多,但更狡猾些,數量也多。”
陳挽脫口而出,斬釘截鐵地將這詭異的一幕,定性為妖獸。
她當然知道,這人頭蒲公英,連妖魔氣都不給半點,必然不可能是獨立妖獸。
或許是一頭恐怖妖魔的一部分。
或許是某位修士的手段……
但此刻,隻能將這人頭蒲公英定義為妖獸,被她一茬一茬收割的妖獸。
否則勉強維持的秩序,立刻就要崩潰!
“反正無論怎麼樣,我們都聽你的。”
陳安向屋內走去,邊走邊說:
“我們家現在就你最強,就算要拋掉基業也都聽你,甚至事不可為的時候,呼……一位極變宗師也能重建一個更鼎盛的家族。”
這人頭蒲公英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他忍不住去往最壞的方向想,怕是有些不對勁。
但越是危急關頭,越不能亂了自己士氣,這才忍住沒點破。
忽然,一道渾身帶血的人影衝過院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眾人嚇了一跳,忍不住抽出手中兵器,看清來人麵孔後,才略微安心:“許公子,你回來啦。”
“許清平,你……”
陳挽本想問有何新情報,目光掃過,卻見許清平臉色慘白,一道血痕從右眼下劃過,穿過嘴唇,下巴,幾乎要蔓延到脖頸上。
最讓她心驚的是,那傷口裡頭,分明能看到有十來條靈線蟲被斬成兩端,耷拉在那裡,微微顫抖著。
“發生什麼了?”
陳挽心裡咯噔一聲。
能斬斷靈線蟲,代表敵人至少是靈境生命。
“那蒲公英比想象得還厲害,它們……”
許清平遮住臉上傷口,正要解釋,餘光向後一瞥,突然麵色大變:“不好,那些鬼東西追上來了!”
天邊烏壓壓的,十來個沒有懸掛怪人的人頭蒲公英,像鷹隼一樣飛過來。
眾人對這些東西有了經驗,立刻掏出背後長弓,但從外邊回來的許清平卻連連擺手,厲聲喝道:“住手,不要輕舉妄動!”
諸多武者不解,但還是強行停手。
唯有一個高個清瘦男子,反而將弓箭拉開滿月,對準天穹。
他看見了……
他看見有一個人頭蒲公英上,竟然是他自己的臉,怎麼讓他不心驚,怎麼讓他住手?
嗖!
箭矢破空,將那個狀若自己的頭顱紮個對穿,龐大的力量,更是直接將蒲公英炸碎。
這好像也挺簡單的呀?
眾人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卻是不明白為何先前說要住手。
還未等他們想出什麼東西,臉上忽然粘嗒嗒的一片,右手一擦,竟是腦漿和血液的混合物。
砰!
這時,高個武者那沒有頭顱的身軀,才轟然倒地。
“這,蒲公英被破壞,對應的頭顱也會爆炸。”
一名機靈些的侍衛見狀,差點癱倒在地上:“我們會死!我們都會死!!”
他視線掃過,見得有一個蒲公英上,竟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頭顱,當即慘叫兩聲,便拿著弓箭和佩刀,向遠方衝去,不知所蹤。
此人一走,另外七八個侍衛跟著跑路,消失不見。
這些人,都是被人頭蒲公英盯上的倒黴蛋,上邊一模一樣頭顱的蒲公英瞬間轉向,朝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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