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陳挽雙翅一振,真氣氣血倏忽間燃燒,化作一道黑紅色的流光,瞬息間被掠過數裡的距離。
她在山坡上輕輕一點,腳掌底部延展出千百根觸須,刺入大地深處,猛然爆發,再次加快速度。
勉強躲過身後掃過來的一界漆黑樹根。
“老東西,何必對我念念不忘。”
陳挽看都不看後邊,邊跑邊喊,巨大的音量在風中扭曲:“怎麼,就不怕巡檢司的靈變境騰出手來?”
這槐姥姥雖說重傷,依舊死死跟在後邊。
明明樹乾上沒有顯化麵容,偏偏有一道聲音響起,仿佛自虛空中來:
“想逃?”
“逃得掉嗎?”
嘭!
樹乾上黑色的瘤子一陣抖動,猛然朝樹根的方向聚集,頓時延展出數十米,如龍如蛇,飄忽不定,裹挾著蓬勃勁風,就朝陳挽的方向抽下。
‘這老東西,還是同一招。’
陳挽瞥了眼正在加點的秘法,腰身一折,以一種相當彆扭的姿勢朝側麵閃過。
啪!
那樹根直接離題,仿佛獨立的黑色長蛇一般,在空中一卷,順勢下拍。
“什麼?!”
陳挽勉強將雙手放在身前抵擋,但慢上半分,依舊被抽在胸口,發出金鐵交鳴一般的聲響。
嘭!
瞬間遁速大減,朝地麵落去。
繼而,三四滴血液從體內飛濺,又在上萬度的血焰下燃燒作虛無。
“靈變的身軀,本就可以隨意分割,隻是先前不是傷勢過重,就是對抗強敵,實在用不上罷了。”
槐姥姥身上的樹根開始延展,仿若長蛇般在土壤中鑽過,終於直接脫離,化作獨立的生命體,長處根須枝椏,變為小號的樹人,總共有七道之多,將陳挽團團圍住。
大多漠然佇立,唯有一截體型最碩大的,露出大半個臉龐,聲音淡淡:
“所以,我在等恢複,你在等什麼?”
陳挽瞅了麵板一眼,輕聲說道:“我在等你的死期……”
那槐姥姥好似從未聽得這般話語,直接愣住了,半晌後又直接笑出來。
男聲女聲混在一起,又相當蒼老,怪滲人的:
“死期,你拿什麼殺……”
嘭!
木屑飛濺。
一隻琉璃般的手掌打碎最大的一截樹乾,直接將那張臉龐所在的一截完全掏空。
“就這麼一拳拳打死你!”
陳挽大吼一聲,又朝其它的樹根分身衝去。
轟!
下一刻,剩下的身子才反應過來,在血焰中化作灰燼,靈線蟲飛舞,也被青光的焰火切斷大半。
“哈哈哈哈!!”
槐姥姥頓時將分出的身軀聚攏在一處,大抵是受到傷害的緣故,被人越階而戰,真的有了威脅感,不怒反喜,竟然笑出聲來:“殺我?”
“那就來試試!”
嘭!
陳挽沒有說話。
身形快到對方無法閃躲的速度,牢牢鎖定,一拳轟在碩大的樹乾上。
嘩啦啦!
在那滔天的熱浪下,槐姥姥身上的漆黑瘤子仿佛波紋一樣顫抖起來。
“就這樣?”
“就這樣一拳拳地打死我?”
槐姥姥那張臉在劇痛下直接扭曲不見,但還是發出男女不分的聲音,尖嘯起來:“來呀,再來!再來!!”
她能感受到,對方體內的力量,在以一種無比可怕的速度熊熊燃燒。
以放棄續航為代價,換取霎那間的爆發,哪怕自己任她打殺,都能活活耗死。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