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一聽火燒,都往後退,腳還未落地,後麵弓箭飛來倒了一片。
周林親舉火把,點燃雜草,無奈風吹向自己,隻燃燒麵前一點,裡麵箭如飛蝗,圍觀的人倒下數十個,周林護身的盾牌差點被射穿。
周林隻得一波一波的往前趕,以人來消耗裡麵的弓箭,用屍體作為遮蔽物,寸尺向前推進。
兩邊山高萬仞,甄和賈和苟東溪無論怎麼驅趕強迫,滿山滿坡的人,爬到數尺數丈又掉下來重來攀爬,難以翻越。
周林告訴自己的兵士:“猶如結網塞障,此路不過十丈,現已過半。加油!”
兵士把遮擋住的屍體搬運出來之後,人再變為屍體等待搬運。
外麵萬箭掩護,裡麵守衛無機可乘,奮死阻擊,無奈進攻的人太多,通道屍體堆積如山,並慢慢向這邊延伸。迫在眉睫,攻克也隻是時間問題。
守備餘興對大家說:“不要做更多無謂犧牲,我們弓箭弩鏃所剩無幾,留十人司機震懾即可,其餘人退到正殿城堡。”
瓶頸一線天,因屍首堆積,陰暗無光。周林對黃標說:“黃將軍,要人!快啦,要人!”
除了監督和保護自己的弓箭,身後確實無人可用。他勒馬轉頭向五裡外的艾紮奔馳,見到艾紮也不下馬,大聲疾呼:“義父,大王,死傷殆儘,無兵可用。”
一旁的杜良手一哆嗦,手裡寶劍落地,冷汗覆被。他心想:“這拖布多多少兵馬,還是火龍果用兵如神,天佑神護?一萬人都沒啦?”
艾紮也心驚膽寒,和杜良想的一樣,他故作鎮定問道:“還能堅持多久,這山穀多少兵馬?”他令親衛說:“飛馳調遣起哈大軍,火速馳援於此。”
黃標說:“一線天,關險敵強,通道狹窄,不便施展,又無路可走。”
“不過...”黃標的停頓讓艾紮和杜良絕望,現場空氣凝固一樣。
黃標說:“不過,馬上就可攻克,再有五千兵士即可。”
用屍體鋪完了這條山澗,黃標叫來甄和賈與苟東溪,往兩人臉上甩了兩個大嘴巴子說:“廢物,把人都弄下來,跟上。”
黃標下馬,跟隨眾人到一線天出口,隻有不到十個守衛的屍守。自己卻死傷數千人,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眾人停住腳,後麵人馬推搡蜂擁,踩踏的哭爹喊娘,昏頭轉向。
後麵的黃標看見前麵的苟東溪,大聲喊道:“你個狗東西,為何不前?”
苟東溪最厭惡彆人叫他“狗東西”,他想不通自己的父母為何給他起個這樣的名字?他大聲對周林說:“先鋒大人,趕快帶人往前,後麵擠死人了。”
周林惡狠狠的命令道:“往前!往前。”
眾人都被裡麵的寬廣所震驚,麵前一大片空地,寸草不生,無遮無攔。東西南北,目光所不能及,都是平坦之地。
沉寂片刻,四麵八方,弓弩利箭如雨似蝗,鬼哭狼嚎,死亡一片,層層疊疊。
苟東溪被一箭穿心,悶聲倒地斃命。甄和賈躲避不及,大腿中矢,血流如注,嗷嗷直叫。周林把兵士拉在麵前當人肉盾牌才幸免於難。
高山遮住了夕陽,水汽籠罩山穀。陰沉幽暗,米霧重重,隱約可見東山有亭台樓閣,北邊高樓屋宇,人影晃動,飄忽不定。
再往前,是一張天網一樣的藤蘿,再之後是巨樹大木,遮天蔽日,軍士簇擁進入樹林,轉瞬即逝,人仰馬翻,哭喊慘叫,血光四濺。
劉成在東,餘興在西,守備之兵,隱沒於叢林亂石,對敵人砍瓜切菜,最大可能的消耗敵人有生力量,減少自己傷亡保存實力。
劉成對兵士說:“哪怕一個人,也要戰鬥到底。”
費了半天功夫,周林之眾破除了藤蘿陣,兵士屍堆成山,麵目猙獰,血肉模糊,肢缺腿殘。五臟六腑,肝腸寸斷,汙血流河,頭顱和殘肢斷體,口不能言,陰森冷風,噤若寒蟬。
前麵林木深邃如洞,柳杉、紫檀、紅豆杉,百丈參天,數人不能合圍,藤蘿攀爬,蘚苔環抱,高矮粗細的灌木填充其間,把個山穀擁堵的密密麻麻,抬頭不見天,低頭不見路,聽得水聲潺潺,卻尋覓不到溝壑河川。
周林後撤對黃標大聲說:“前麵陣仗暗器遍地,黃將軍,您還在穀口,催兵促將,持續增援方可破陣鬥法。”
左手密林中一股水流,時隱時現,時潺潺緩流,時激潮彭拜,詢聲向穀口。讓人猜測著水通穀口龍井。
進入林間,呈現石板石階,彎彎曲曲,遊走於密林藤蘿灌木之中。風過林梢,嗚咽咆哮,猶如虎嘯龍吟,讓人心驚膽戰,頭麻腳木,神情恍惚,全身無力,施了魔咒一般,狼狽不堪。
周林極速退出密林大聲喊叫:“有迷香,溪水也不可飲,用尿捂口鼻方可。”他提醒的還是晚了,口乾舌燥飲水之人都癱倒於地,七竅流血,中毒而亡,密林中也筋骨疲軟不能動彈。
杜良在穀外,看斜陽,聽風吼,圍傳捷報,心急如焚。他度步艾紮麵前說:“大王,天黑前拿不下嵩城,就要撤出葫蘆穀。火龍果向來都神出鬼沒,瘴戾之氣盈天,損兵折將。地域狹小,穀深林密,易守難攻。”
艾紮很要麵子,不想讓臣子左右,他說:“再去調集兵馬,我就不信,這點地方浪費時間損我兵馬!”
起哈兵馬早到,多半人已進入山穀。艾紮安營紮寨,歌姬舞女,八佾之樂,酒肉果撰,美酒美人,猶如狩獵行樂。
艾紮對杜良說:“你給黃標傳我的口諭,讓他親自督戰,你也不要在這裡了,到前線去,起哈之軍也歸你指揮,天黑之前屠城,明早凱旋。”
他對親衛說:“把封標叫來。”
封標飛馬而來,艾紮對剛下馬的封標說:“你就在這裡,守衛本王。”其實艾紮的目的是不想讓封標樹立軍功,防止其服眾增威,封標眼光犀利,謀略精乾,如有兵權難以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