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對艾紮說:“滇海民眾都接受和擁護閆瑩為滇海之神,這樣我們利用閆瑩來收買人心。另外,無論火龍果是是死是活,閆瑩都是我們的擋箭牌。”
封標也說:“義父,英武沈俊,智勇超群,一個閆瑩可抵擋千軍萬馬,又能收複萬民之心。大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杜良和封標一唱一和,艾紮激動心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杜良眼珠轉動的繼續說:“既然她是神,大王您就乾脆讓她成為天下之神。您頒旨封神,這神在您手裡,您就可以號令天下,共主滇海。沒有人知道閆瑩怎麼樣了,但是都知道她在大王您的王城,您就成了天下的王。”
杜良說完,狡黠一笑,艾紮也“哈哈...”狂笑不止。艾紮喝口茶水,茶葉還粘在嘴上,把茶杯放下,洋洋自得的說:“這就是攻心?上謀!”
杜良頭點的像是雞啄米。
艾紮眼睛眯成一條,站起來繼續說:“你這軍師也可為人主。”
杜良知道這是艾紮在試探自己,他趕緊雙膝跪地,額頭滴汗,淚如雨下,全身抖如篩糠,誠惶誠恐的說:“小人本是又走郎中,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是大王仁德收留,納賢養士,報恩不及,絕對不敢有覬覦之心...”
艾紮看杜良戰戰兢兢,膽小如鼠,就笑著說:“起來杜愛卿,我的好軍事,我和你開玩笑的。”
杜良一屁股坐在地上,假意擦汗慰心說:“大王可不能再開這樣的玩笑,嚇死屬下了,我這心禁不起這樣的玩笑。屬下隻想輔佐大王王天下,絕無二心。”
艾紮轉移話題,嚴肅的說:“本王對滇海之神也無非分之想,既然是神,當然好生善待。黑盛景聖地,就把她放在那裡吧,送一侍女即可。”
艾紮看著封標繼續說:“封標將軍,這事還是你去辦吧。軍師再選派一衛隊做以保護。”
封標得令離開,杜良知道艾紮用意。
艾紮對杜良說:“就按軍師之意,頒令告昭滇海:尊封閆瑩為滇海之神。建宮立苑,敬養靜安。自今,褻瀆神靈者殺無赦。”
杜良雙膝跪地,泣不成聲的說:“滇海之幸...天下之幸啊!大王萬壽無疆。臣喜極而泣,肝腦塗地,忠心為主。”
艾紮彎腰親自把杜良攙扶起來,說:“這不要哭哭啼啼,本王知你忠心無二。是君之功,本王與你共富貴。”
杜良趁艾紮高興說:“屬下想讓畫師把滇海之神描畫下來,連同詔令頒告天下。”
艾紮扶背杜良說:“妙啊,軍師謀劃周密,準。”
杜良得到了閆瑩畫像,他屏退所有人,關上門窗,張燈結彩,慢把畫卷鋪展開,昏暗廳堂亮起來,霞光萬丈,蓬蓽生輝,畫中人栩栩如生,杜良原本以為是假神,現在看來是真神。
這已不是嵩城臥龍穀被俘的柔弱的女子。他不敢和畫像對視,內心突現褻瀆神靈的罪惡感,神情緊張,心跳胸悶,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他趕緊收起畫卷,打開門窗。
杜良不相信神靈的存在,心裡從來沒有敬畏之心,他心裡隻有他自己。他認為神人為,之所以樹立無中生有的神,就是把自己的統治意念用神靈之口告知民眾,效果更好,更能安民慰心。為了長久擁有權利,就要在民眾中樹立長盛不衰的神靈。這樣芸芸眾生,庸庸大眾,才能源源不斷的供給自己榮華富貴。
但現在的杜良,內心很矛盾,很痛苦,眼前不敢直視和褻瀆的畫卷,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世間真有神靈存在,之前的阿黑奶奶,現在的閆瑩,他們都有凡人所沒有的能量,未卜先知,安撫民心,規勸善念之心。
人應該有所敬畏,杜良內心告訴自己:“人可以駕馭。神靈不可褻瀆。”
他永遠不會忘記閆瑩眼睛裡那種深邃,猶如星辰燦爛的蒼穹宇宙,窺探萬物,光芒萬丈,震懾魂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夜深人靜,東北的天空,流星劃過蒼穹,黑夜如晝,光照千裡,墜地散光,驚雷震響。
杜良驚怖,禁不住打個寒顫。夜空又恢複平靜。浮想聯翩,原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饑飽無時,也不曾這樣膽寒心驚。現在富甲天下,無所不有,擁有的多了,反而迷茫失落。這流星,這驚雷,天生異象,不出帝王,就出妖魔,東北正是火龍果逃跑的方向。
他不敢再往下想,翻身落床,原是一場噩夢,全身被汗水侵濕。門縫裡透過冷風涼意,身墜冰窟,心煩意亂。
侍女聽內寢內動靜,膽戰心驚,拉著門外值守的侍衛胡林一同進屋。
胡林知杜良常做噩夢。眼前骨瘦如柴,裸身爬床的杜良,狼狽不堪。胡林掌燈,侍女忙上前蓋被遮體。
杜良不停翻身,咳嗽聲不斷,侍女和胡林一夜未眠。
胡林隔窗小聲問道:“軍師大人,您是否風寒著涼?”
杜良“恩”了一聲,未再說話。胡林趕緊找來太醫張坤,張坤知道杜良喜怒無常,和艾紮大王一樣,隻要不高興就殺人,他哆嗦著走來,膽怯的問胡林:“胡大人,如若軍師不高興,您可要替老朽說句話,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繈褓嬰孩,一家老小都指望我營生苟活。”
胡林答應他說:“你放心,這幾天軍師,吃素敬神,不會殺生。”
杜良病啦,一會冷,一會熱。冰塊、棉被都堆積在旁。冷就加被,熱就擦身。十幾個侍女輪換侍奉,數十個親衛寸步不離。
杜良高燒不斷,胡言亂語,一會說:“閆瑩是真神,切不可褻瀆神靈。”一會說:“天生異象,十年天變,不得不防...”嗯嗯啊啊,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