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很溫順,大海很浪漫,人與自然和諧共存,體現的淋漓儘致。
船身猶如金湯城池,堅不可摧,駕駛技術日益成熟,人與船合二為一。無論再大的風浪都不能奈其何,人在船上如履平地。從頂層甲板俯視大海,猶如一汪碧水中如山巨艦,勇往直前,海水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火龍果永遠不會忘記,深海夢魘的那晚災難,船如風中塵埃,水中飄葉,任由大海擺步,毫無抵禦和反擊之力。
叔叔、嘎夏,奎大、馮真、登高、才旦他們會不會有人生還,已經五年之久,這最近的陽宗島,希望有生存者,這是火龍果對於那次刻骨銘心航行唯一的希望。因為漁獵事故距離陽宗島最近,等到了陸地海岸幾乎微乎其微,除非有與自己一樣好運氣的人。
餘和才登頂前桅杆,和後桅杆上的黿玉打招呼:“在雲彩裡了...在天上啦!”
太遠了,下麵仰望的人嘰嘰喳喳,都想登高遠望,從西山島鳳鳴峰看過大海,但是沒有在深海之中,猶如天空一樣俯視大海。
通過評估和分析,火龍果得出結論,這巨大的桅杆可以承重兩三個成人都沒問題,所以今天晴天,大家高興,可以輪流爬上桅杆感受歎為觀止的腳下的巨輪和大海。不暈船、不恐高的人才可以身係保護繩登頂,最頂是個容納三人的平台,是燈塔和是觀察站,餘和才是長上下的。今天他和餘偉一人一邊,在上麵保護加講解。
視覺不同,感覺就不同。桅杆頂端俯瞰,身入雲端,與鷗鷺海鳥比肩,隨風而行,真的一種如飛的感覺,全身飄然淩空,妙不可言。
登臨桅杆頂的餘小河讚不絕口的說:“愜意悠然,人生何求,如常足矣。”
閆瑩和黿貞玉兩個少女,嘰嘰喳喳爭著搶著要登高眺望,人人都應該有一顆少年之心,特彆是少女心,早已插上了相想的翅膀,黿貞玉問身旁的火龍果說:“我們您能不能和鳥一樣飛翔?能不能如魚一樣水底遨遊?”還沒等火龍果回答,閆瑩就接話問道:“月亮之上,如山似樹,有沒有人?”
火龍果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這巨大的輪船都建造出來了,如鳥如魚翱翔也並非難事,到時自然也會有飛月的工具,當然現在不能,隻是我們的想想還不能變成現實而已。”大家被火龍果鼓舞的熱血沸騰,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盼望神往可達的未來。
和龍真的在陽宗島,遇險落水後的和龍奮力掙紮著沉入海底,自認為必死無疑。自己永遠在黑夜裡,他入水前一個人也沒有看見,手中無物,絕望之極。
再醒來,自己趴在沙灘上,身下是一個巨大烏龜殼,自己的頭被懸空起來。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全身散了架一樣,動彈不得,他以為是在冥界,傳言人死了以後,就會到另一個和現世一樣的世界。
那個世界,黑暗,沒有疼痛,但現在眼裡有光,耳朵裡有風浪聲,還有疼痛。
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死,口腔苦澀,喉嚨裡像是針紮刀一樣,疼痛難忍,饑腸轆轆。
這樣趴了一天,黑暗再次來臨,卻寂靜的讓人心生恐懼。他艱難翻身,才發現自己的大腿有道傷痕,肉腫化膿,如不及時處理,生炭湧疽,病入膏肓,自己就真的死亡了。
他坐起來,咬著牙用清潔的海水用力清洗傷口,水能消毒。把身上破爛不堪的褲子撕扯下來包裹傷口。
艱難煎熬一夜,海水沒有發狂,星辰滿天,黑暗中他判斷自己身處島嶼,不知道是什麼島嶼,有沒有人?或者有沒有食物或者淡水。
止不住傷口膿瘡和沒有淡水和食物一樣,自己會很快死去,他艱難的爬行到一個巨石旁,撿拾了一根木棍和一堆石子,背靠大石,以保護自己免受攻擊。
饑腸轆轆,口喉疼痛難忍,艱難盼來黎明。和龍找根長木管作為拐杖,支撐自己的身體,他必須儘快尋找食物或者水源,補充能量,也能抗擊病痛。
這是島嶼的最南端,前走數百步就是林木,也有香蕉和椰子。香蕉可以把樹弄斷,這椰子樹太高,卻不能摘去樹上,不過樹下有發芽的乾枯椰子,用石頭砸爛裡麵少量的水解渴潤喉,還有椰寶可食,吃飽喝足。
也該解決傷口的問題,所幸滿地的黃芪、白芍、甘草、三七、大青葉、板藍根、黃芩、黃連、黃柏、馬齒莧、穿心蓮、金銀花,他都認識,但是不知道何種草可治理自己的傷痛,和龍死馬當活馬醫。
用椰子水把傷口清洗乾淨,隨便的找來這些花草的根莖葉,放在嘴裡感覺苦澀的就弄碎汁液碎末的覆蓋在傷口上。
傷口居然結痂了,說明止住了惡化擴散,和龍很是慶幸,心裡多了信心和希望。
下午,在吃飽喝足,疼痛也減少了很多。和龍拄著拐,他不敢深入密林,害怕驚動猛禽野獸。
圍著海邊轉了半天,他內心你期望能遇到和自己一樣的生存者,他希望火龍果還活著,自己這個做叔父的沒有保護好孩子。他也希望船上的人能多一些奇跡,既然自己被風浪吹打到這裡,其他人為什麼不能?
夜幕再次來臨,他沒有返回原地,也沒能走到島嶼的另一頭,他已然找了個庇護所。
他正想休息之時,海邊黑乎乎的東西使和龍突然振奮起來,能明顯感覺到是一個人的模樣,他掙紮著走近,確實是一個人,半個身子被掩埋在泥沙裡。
他拚命清理泥沙,他多希望有奇跡發生。不過,人都直挺挺,僵硬冰冷,附中潰爛了。
他用力把人翻身過來,是奎大。和龍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聲哭泣,黑夜向他襲來,他想明天把奎大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