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孝善之人自天佑人勤物豐天地寬
麥溪好風光,人勤心善良。
運數誰來定?天道由自佑。
“呸呸......不害臊,怎麼能說出這樣的酷狼之詞?”唐婉伸手吐舌羞玲瓏。
玲瓏走出房舍,到涼亭,對東覺和德高說:“真是天選姻緣,都同意。”
德高起身,施禮,點頭,心花怒放。
玲瓏轉身離去,東覺對德高說:“回去,給老爺子商量一下,趁熱打鐵,準備吉時良辰,把婚事辦了。”
德高感激不儘,手腳無措,極力壓製內心的激動,說:“讓大人您操心了。”
東覺說:“這都一家人了,還叫大人,叫哥哥吧。”
德高施大禮,喊了聲:“哥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著就跪地磕頭。東覺說:“不要動不動就跪地磕頭,我很不喜歡這麼多禮節,傳統的東西不能丟,但也要革新除弊興利。以後我們自家人在一起,就不行大禮了。”
德高說:“沒有尊卑,也有長幼。無以規矩不成方圓,無禮樂難以教化。人倫秩序,規則蹈矩,禮儀仁智信,自天佑之,道法自然。”
東覺更喜歡德高了,粗狂的外表內有一顆智慧仁德之心,這真是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相。其如若出生權貴之家,加以曆練磨礪,自己也不在其右,杜良、黃標、韓敬望其項背,當然術業有專攻,這工巧奇技如此,馭禦之術亦然,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玄謀之學隻可會意不可言談。
黑夜中,流螢引路,蟲鳴湊樂,前麵就有潺潺涓涓水流之聲,德高手舞足蹈起來,心裡那個美,情啊那個浪,萬物複蘇的春天裡,滿是青春的氣息。
他差點沒喊出來:“我德高有老婆了,我德高要有後了。”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手扶住身旁一個小樹,站定。
他走到小溪邊,彎腰用冷水洗了幾把臉,他告訴自己:“喜怒於心,不露餘表,自己需要沉澱,切記樂極生悲。表麵上滇海如這黑夜一樣的平靜,但是暗藏洶湧,羈絆縱橫.......”殺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黑暗中,凶多吉少,不寒而栗。
德高走到自己家門前,沒有開門,房舍沒有燈光,父親或許睡了,或許黑暗中守望著歸家的人。
三百裡,翻山越嶺,風雨無阻的把父親一路的背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當勤裡和羅錫知道後欷歔不已,刮目相看,孝心日月可鑒。
到來這山清水秀的麥溪衝,用了聞起采集的西山島之藥,和黑龍苑轉來滋養之方,德存善身體恢複的很快,半年後,就好於以前,房前屋後的土地被他開墾了遍,種瓜的瓜,種豆的豆。滿身的力氣附近的乾柴院外竹林旁整整齊齊堆積如山。
衣食無憂,和王廷近在咫尺,德高對父親說:“您去王廷看看,穿過這後麵的山丘林地,一袋煙功夫就到。”
德存善見兒子心輕氣爽,就語重心長的說:“我之所以把你修好的路恢複如常,我從來不到這王城的路上,即使附近也不去,更不會撿拾那裡柴草瓜果,你知道為什麼?”
德高認為父親不願意打擾自己,但想來自己雖然隻是個侍衛,不是高官,也沒有厚祿,但現在豐衣足食,以前的願望就是能陪伴和贍養父親,現在實現了,不應該讓父親感受一下王城的繁華與熱鬨嗎?
“前麵是東覺大人家,還有老將軍夫婦,我們這庭院怎麼來的?你告訴我東覺將軍不想讓人知道。是啊兒啊,不說勤裡將軍,就說東覺將軍,王廷屈指可數之人,都能要韜光養晦。”德存善沒等德高回答,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來了這半年,遇到過漁焦農獵之人,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王廷是什麼樣子可見一斑,表麵的風平浪靜,暫時掩藏了洶湧波濤,百姓生活不全是這毗鄰王城偏僻之地,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才是現實,無論在哪裡一定要隱藏自己,咱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即使有,事成於秘這個道理要懂。”
德高沒有想到足不出戶的老父親,有這樣的見識,大智若愚,最深刻的道理由最為普通的人淺顯的說出來,這正如伏羲八卦中的易與不易的道理。權貴之所以高於貧苦百姓,就是其解放了雙手,從而解放頭腦,把人們群眾的智慧記錄而已。
而百姓人們因為雙手被束縛,頭腦的思考無法用雙手來記錄,這應該就是人民創造的曆史,卻不是最為困乏的人民來記錄。
世界上出現高低貴賤之分,就出現了階級,從而就產生了所謂的文明,文明是自私的表現,當然也是人類發展的必然,無限製的發展,自然還會回到最為原始的無分彆狀態。
德高很佩服父親的遠見卓識,自此隱誌蔽氣,沉積養晦。山村的夜寂靜幽靜,微風拂麵,蟲鳥啾鳴,庭院內外被父親打理的井井有條。
德高也不知道父親從哪裡學來的編製技術,魚簍、花籃、簸箕,籮筐之類取用於遍地的竹林,精美實用,他讓德高把這些給勤裡大人送去,他們家有人去售賣,也是很不錯的收入,補貼家用,這些以後有唐婉作為兩家的橋梁,一家人不說兩句話,隻是自己找到了一棵大樹。他又想到婚後唐婉住這裡陪伴父親,東覺大人家裡不能長住,畢竟是客。當然不能因為給了家,又說了妻,得寸進尺,尊卑永遠是變不了的。
雲追月,水靜流,德高心裡卻不安靜,唐婉的身姿出現在頭腦心中,高個,文靜,有武夫氣質。
“不要彩禮,一輩子對她好......”德高心裡重複著東覺說給自己的話:“驕兵必敗,哀兵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