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占一臉嚴肅,情緒低落的說:“雖然沒有告訴拖布洛大人,胡欣殞命,但父子連心,他肯定有所感應,臨走前,抓著火龍果將軍的手不要,搖晃了三下。這是心有不甘啊。奔波滇海之外,客死他鄉,滇海民不聊生,確實死不瞑目,你我的責任大啊。”
劉成沒說話,情緒隨保占大人言語而變動,聽保占放低聲音說:“張是成軍師透漏,拖布洛大人多次想讓火龍果為王,火龍果將軍有拖布洛大人和胡欣在前,他為難,所以不讓任何人提及此事。出滇海,千裡跋涉,隊伍不但壯大,還越來越堅強,這攀城方圓千裡有百萬之眾,距離都成有近在咫尺。攀城烽火,都成沒有任何消息,這說明我們的情報是準的,都成一盤散沙,對我們有利,占據都成指日可待。”
劉成點頭,也說:“數百萬之眾,需要凝聚人心,休養生息,儲兵百萬,光複滇海,沒有王侯將相,卻也難以服眾禦民。再說這些將士也需要領袖,長途跋涉,吃苦耐勞,精誠團結的精神已經形成,需要領袖,也需要精神領袖。”
保占點頭,心裡讚歎欣賞劉成,就繼續說:“我和軍師商議,就在攀城封王拜將,重整軍威,一舉囊括都成。這大興土木,祭祀告天,儀典禮節,你比我在行,就交給你去辦,這裡留五千精兵,等滅敵掃殘,我回城給你報告,絕對一個不少。”
劉成心裡著實想過,光複滇海不隻需要百萬之眾,也需要數年之積。他很清楚火龍果是要藏兵於眾,儲糧於民,必須要恢複生產,廣農勤更,興百業,足糧養民,方可繁衍生息,壯大自己。隻有民強,國才可強,隻有民足,兵馬方可足!
劉成拿出地圖,鋪在地上,指給保占看,對保占說:“這裡,除攀城北門,二十裡,臥龍湖邊,上江邊,有一山丘,我起名為龍丘,南望攀城,四望崇山峻嶺。北和東俯視長江,地域平坦開闊,南來北往為咽喉之處,陸路水陸又四通八達。以後也可建新城,定能成為繼臘甸通往滇海的中轉站。”
保占盯著劉成看,很鄭重的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劉將軍所思這是千秋萬代之功,我等望塵莫及。”
劉成笑笑說:“將軍言重了,這些想法火龍果將軍早就有了,我身臨其境,把火龍果將軍宏圖具體的做下來。”
他指著地圖接著說:“這裡,從攀城,到龍丘祭壇,中主線東是臥龍湖,西北靠南這裡做一個墓園,胡欣、方章華及這次殉難的將士,包括以後建功立業者百年之後都可以埋葬於此,功過是非留給後人品評。這想法最早來源於火龍果將軍,具體是受東哥的啟發。”
一旁的噶戎和沈華頻頻點頭,心想這是不隻是一隻仁義之師,從將軍到士兵,忠君侍主。統領想萬民之所想,上下一心,團結一致,何愁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再想想攀城,勞民傷財,荼毒生靈,弑君害民,唯利是圖,一道鴻溝隔離統領和民眾,何愁不亡。
噶戎和沈華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肚明,靈犀所為,噶戎沒想到他們攻克城池,不是占領,而是還政於城主,說什麼:“還要最為普通老百姓參與執政,現在穩定攀城,做權宜之計。”
劉成看著噶戎和沈華說:“你們兩位有什麼意見?”兩人搖動靜聽,他們兩個想不到這樣秘密的事能讓自己參與,哪裡還有什麼意見。
接著劉成把東哥從石頭和胡欣第一次進攀城,路遇申鶴之孫輩攀相所害,並今後軍駐外城申鶴家裡,及抓獲武賢才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劉成說:“胡欣親手把孩子埋葬於此,當時也說了一句如百年,就在這裡,安寧祥和之地。”
保占問道:“申鶴老人有智慧,他的病情如何?”
劉成說:“軍醫來了就去診療,減輕了很多,還有望能站起來。其兒媳和我們的千總劉全兩情相悅,能成一對。”
保占心情高興起來說:“等都城也平定了,和當地通婚的事情會多多起來,這民政要重於軍師,就如同火龍果將軍說的一樣,打打殺殺,看上血雨腥風,但長久之政,仁政治天下,長治久安,偃兵息武才是民之所望,也是天下之幸。”
劉成說:“如若將軍沒有意見,我這就帶兵集民準備封王之事。”
保占點頭,稍思說:“攀城戰後之症不得不防,切不可勞民傷財,現在隻要有個儀式足矣,大興土木之事,等國富民豐之後再做定奪。”
劉成令長紹和魏亮各領一千人歸保占指揮,加上一直跟隨保占將軍的馮凱,才達到了飛龍嶺原第二軍的序列,總有三千人。
其他兵眾由劉成原路帶回攀城。劉成在攀從府邸麵見攀從,沒等劉成說話,噶戎就把劉成麵見保占時兩人的對話說了一遍。攀從說:“為主帥火龍果封王,這不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這是我們一起的事情,不用動員,萬民積極,踴躍奉公,共見盛事。這是不是能少了我。”
劉成說:“攀城克捷的戰報已在送往臘甸的路上了,還沒有回報祭祀封王之事。”
“為何?”攀從問。
劉成說:“老主人拖布洛將軍病逝,他是胡欣的父親,也是火龍果將軍的嶽父。遵從拖布洛將軍遺願,大喪至簡,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火龍果將軍不會同意冠冕之王,也沒有這個心思,等拖布洛喪禮後,火龍果將軍帶量隨從之眾,來到這攀城,稍作休息,進發都成,這休養之時,可為冠冕之事,這同事民眾紀念碑和墓地竣工,英雄改葬於此。到時火龍果將軍或許能答應。”
攀從點頭,對噶戎說:“這龍丘改為祭壇,建造墓地,還有希望龍丘的直道,就有噶戎大人配合劉成將軍,要什麼就儘力而為。”
劉成令東哥依然坐鎮攀登府邸,留石頭一千之眾作為鎮守攀城內城之軍師,負責完成維穩安全應急之務。
這邊石頭繼續加柴,煙霧把攀登之眾驅趕於凹龍箐。保占令眾兵士藏身隱蔽,挑選顯眼的輜重乾糧堆積於對麵山坡,故意讓守洞之人看見,引蛇出洞。
洞口人影多起來,很多音聲沙啞,眼睛紅腫,狂奔出來,到山澗飲清泉,洗身沐浴,以解戾毒。
洞中人出來數百,各個放鬆警惕,飲水洗澡,還有一部分看到對麵山坡輜重飲食,爭先恐後而來。錢明揮刀製止道:“不明之物,小心敵人誘導,不得前往。”
哪裡有人聽他的,有人說:“一日無食,饑腸轆轆,這十數裡之外,不見敵人跟了來,困乏饑餓,這垂手可得之物不取,哪裡能有果腹之物?”
又有人說:“他們抓的是攀登父子,我們又沒有做壞事,人家也說了,其他人等既往不咎,何苦受著罪,我們一同自首投降,我們要做正常人,再也不在過這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