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覺親衛章魏看見杜良數十個侍衛拖著十多個宮女朝船尾走,宮女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他就悄然繞過船艙走到餘光跟前,悄聲把消息告知餘光。
餘光點頭示意他退下,此時麵前杜良正和東覺交談,畏畏縮縮的武華,還司機討好杜良,想改變杜良對其的好感。另有尹健及眾侍衛,他本想告知東覺,但來不及了,就趁機抽身向船尾奔去。
但還是遲了,侍衛已經把宮女丟進海裡,船舷血跡未乾,不過侍衛已經離開。
大船正在掉頭,駛向碼頭。餘光對身邊的章魏說:“趕緊,叫人,下水救人,人救上了直接藏在底層儲物之處,以待安全,再轉移到海晏村寨安置妥當。”
餘光看數十人縱身跳下水,他轉身進入船艙。前麵夾板的杜良已走進船艙,東覺在甲板上看碼頭越來越近,餘光走進東覺跟前,看四周沒人注意,就若無其事悄聲把剛才侍衛殺害宮女的事告知東覺,東覺也不動聲色,點頭會意。
龍船經曆風雨,雖然有驚無險,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坐這龍船,也是第一次見這大海喜怒無常,所以膽戰心驚,內心祈禱上蒼不要自己的性命,現在又返航登陸,各個好像餘劫重生。所以都想起來傳言,議論紛紛:“海神保護西山島,隻懲罰覬覦窺探者,對於破壞西山島人海神要其入水下海,不乾不淨的人不能登臨其島,那時聖潔之地。”
杜良問尹健說:“真的有海神嗎?這是在懲罰誰?哪裡有不乾不淨的東西?”
正走近的龐超聽見杜良的話,忙把頭湊在尹健和杜良中間,一臉淫笑獻媚的說:“不乾不淨的東西都丟到海裡喂魚了,滇海之神不在發努力,所以才雲開霧散,朗朗乾坤,是軍師大人之福。”
尹健給杜良台階說:“天意,軍師大人所在龍船並未受損,而是一旁武華所帶之船受損,現在龍船撞擊而損,等看準的時日,修好龍船再多定奪,現在我們回府?”
尹健繼續說:“武華將軍所帶六艘龍船,因為未能及時下錨,有一艘龍船傾瀉翻覆沉入海底,有兩艘飄入深海,另有兩艘受損。”他看著杜良左顧右盼的眼神,回過神來說:“雖然受損,但是不嚴重,人員也隻上了不到五個兵士而已。”
杜良沒有立即表態,他在想怎麼處置武華,雖然武華膽怯無能,膽小懶惰,難堪大誌,但其心忠誠無二,杜良不想重罪其身,保留其效力自己。
杜良心知肚明,他相信因果,害怕懲罰,內心沒有安全感,什麼都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凶惡的表麵藏著一顆惡魔之心,但又猶豫不決,膽怯無助,孤家寡人。用凶狠維護自己的威信和尊嚴,陷入這樣惡性魂環之中。
杜良借驢下坡的說:“武華禦兵無方,降級留用,以觀後效。”
武華見杜良饒恕的自己,匍匐長跪,磕頭流血,感恩戴德,信誓旦旦表態說:“感謝軍師大恩,屬下一定戴罪立功。”
武華更是貪生怕死,這龍船受損,自己不能修複,雖然可以威脅餘光,但這餘光的後台就是東覺。杜良依靠東覺修建王城,是不能得罪,所以現在也最好不得罪餘光。
杜良下船,登岸,匆匆離開海晏趕回鳳凰城。東覺才把心放在肚子裡,他不擔心杜良尋找什麼玉龍,也擔心尋找奇珍異寶,而真正擔心的是德高在西山島秘密組建訓練的兵士,這是為火龍果光複滇海準備的軍師力量。
杜良遠離海晏,餘光給東覺報告了被杜良親衛丟進大海的十六個宮女的消息,救上了十個,六個溺水而亡。這十人有五個被割掉舌頭,其他四人割掉了耳朵,身體有傷,並無大礙。都分散安排於德高海晏的家裡,等養好傷,各找人家為人婦,過普通人的生活。
選兩個年齡小乖巧的女孩做了唐婉和玲瓏的丫頭,唐婉身孕待產,有玲瓏母子陪伴,倒也解悶。他知道德高有東覺的知遇之恩,去執行特彆的任務,自己有人照顧倒也少去了德高的牽掛,自己雖然想念丈夫,但是知道溫柔安樂之窩是乾不成大事的,自己如果是男兒之身,也不會屈閒庭。
這一天,也正好是史前太陽曆九萬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正是蒼山洱海祭祀集會之日,也是火龍果攀城登龍丘神壇王侯分封之日,是巧合也是天意。
也是這一天。西山島碼頭,淩空一天沒有親自監督,興茂裝載的八艘龍船,有兩艘吃水線都到了第一層甲板,風浪滔天。海晏三號沉沒於陽宗島前九十五海裡之地,一千二百名船夫全部喪生。
船上一百九十根璆瑗之石沉入深海,損失殆儘。每根石料長二十米,直徑五尺粗細,是為撫仙城內城天王殿正廳立柱,數百上千工匠精雕細鑿了半年,功虧一簣。
杜良得知此事,為天王殿推遲工期而扼腕歎息,雖然支持東覺對興茂的處罰,但並未提出任何措施。他對心腹恨鐵不成鋼,但用來用去都是些酒囊飯袋之徒,不得不另尋忠能之輩。
東覺停止了淩空半年的指揮權,杜絕興茂再登西山島。讓兩人到海晏碼頭暫時負責倉儲管理登記之事。
東覺把童各派遣到西山島,監管西山島采伐加工和運輸。並嚴令督查,以防不測,違令者殺無赦。
東覺總感覺自己身邊有火龍果的人,是誰?他不得而知。東覺在從海晏運往撫仙城巨大石料上,發現了他和突覺兩人約定的信號,讓他欣喜若狂,對方隻留了信記,並未現身,他很想知道突覺現狀,更想知道弟弟良永和妹妹蝶葉的消息。
他把妻子悄然接到海晏,和德高妻唐婉住在一起,最近杜良越來越喪心病狂,喜怒無常,他發現了有人在監視麥溪水衝,以防不測,讓父母也另尋他處。
勤裡說:“要麼和永兒一樣遠走高飛,要麼就在這裡,既然他們要監視我,走到哪裡都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果貿然搬離,引起對方警覺,反倒適得其反。我還有德存善老哥相伴,雞鴨鵝成群,養花種菜,春播秋收,碩果累累。夏長冬藏,我都學會編織了。衣食無憂,強身健體,還有有趣,我們那裡都不去,如果杜良或者艾紮要我的老命,隨他去了。”
當東覺把突覺所留信號說給父親,勤裡說:“既然對方沒有現身,就不要輕舉妄動,火龍果的十年之約還早,現在一切都不成熟,養精蓄銳,順其自然。”
東覺悄然啟用了一批年輕才俊,這些人都有一技之長,比如出謀劃策的林飛,能工巧匠朵成寶。雄姿果毅,壯勇善戰的馬騰。都不過二十來歲,英雄出少年。
東覺看得出來,杜良和艾紮對於新王城,給予很大的希望和期待,現在多了巡查,自去年至今,艾紮到撫仙龍城去了兩次了,都是查看城池廓守。杜良去了三次,督促工期,指點防衛,說明他們已經急不可耐。
傳言杜良也加緊訓練新軍,尋找火龍果的蹤跡,企圖殲滅之。風雲變幻,暗流湧動,鬥爭不是表麵的停止,而是加劇了。
東覺很清楚自己在滇海的處境,撫仙王廷竣工的那一刻,也是自己被杜良除掉的時候,所以不得不防,以備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