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看向華生。
在戰場上受傷的經曆,對華生來說,是對身心的傷害。在原著裡麵,他鮮少提過他受傷的經曆。
而我這個時候居然分神在想,這種劇情不是我這種路人能聽的。
我沒辦法忽視他眼裡麵的堅定,頭腦也清明了不少,點了點頭,咬緊牙關,“我沒事。”
這是我第二次說沒事。
這次,華生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我的後背,是不需要多說的鼓勵,也是不會缺席的支持。
我們重新振作精神。
背後三人依舊緊追不舍,腳步聲比雨水還急促。他們似乎要把我們困死在這些狹窄陌生的巷道裡麵。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情況對我們越發不利。
尤其是我體力真的不行。
我一輩子的運動量都留在了這座倫敦了。
就在我感到腿腳吃重,小腿肚肌肉發軟的時候,我們到了一條幽深的巷子深處。麵前隻有一條寬闊的排水溝在我們麵前延伸,中間沒有橋,跨度大概有一米五以上。
華生朝著我的方向,用眼神告訴我,說道:“蘭尼,我們得跳過去。”
他沒辦法帶我,我必須自己做好準備。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圖。
——通過跳過溝渠擺脫他們的追擊。
華生的眼神堅定而果斷。
他知道,現在是和時間賽跑的關鍵時刻。
我也知道。
我和華生做了同一個起跳的動作。然而我的鞋子還沒有完全離地,背後追過來的歹徒一人已經伸手試圖攔截我們的跳躍。
最近的那人已經快抓到華生的衣服,我正想要抓住對方的手,結果那人會出其不意地做出一個突然變向的動作。
他的手在我眼前一晃,我來不及反應,他往我的方向用力一推。而這一錯失時機,讓我自己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排水溝。
冷水瞬間將我吞沒,我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但排水溝的水流湍急,讓我很難抵抗。我的頭頂上湧動著陣陣氣泡,我的心跳聲在耳邊震蕩。
另一邊的華生被這一變故打斷了起跳,當場發出一聲驚呼,他試圖伸手拉我上來,但排水溝的水流太過湍急,我也太不爭氣。水一次又一次地淹沒我的頭頂,強烈的失重感讓我難受,根本抓不住華生伸過來的手。
轉眼間,華生就被那三人壓倒在地上。
秋天河水的寒意在呼吸間就貫穿全身,讓我感覺身體變得僵硬,同時又是一種無力感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的心跳急速加快,似乎要跳出胸膛,每一下都像是敲擊著死亡的鐘聲。
我的喉嚨充滿了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華生河堤旁掙紮的景象開始模糊不清。我掙紮著想往上浮,但水流卻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將我緊緊地按在水下,不讓我逃脫。
就在這時,我看到另一邊河堤上的一抹藍色。那是圍巾的顏色,它其實並不是鮮亮的色彩,它和他的主人一樣深沉又冷靜,卻在此刻充滿光亮。
華生沒想到夏洛克會出現在這裡,大喜過望,聲音也振奮了不少,“夏洛克,
快救蘭尼!”
聽說每個溺水的人都會下意識想要向人求救,無論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像中了詛咒一樣,無法拒絕地跟著聲音,心懷希望看向夏洛克。
然而河堤邊上的夏洛克的腳步並沒有動。他就像是風雨中沉靜的雕塑。他的眼神波瀾不驚,甚至沒看我一眼。
在我被水徹底吞沒前,我最後聽到夏洛克冷酷且不近人情地這麼說——
“華生,現在可不是浪費時間做這種事的時候。”
老天爺,聽我說一句,我們不管他說這話的理由。
夏洛克是真的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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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華生眼瞳露出一絲驚訝,腳步也跟著緩了下來。
身後兩個青年便停在我們的腳步後麵。壓迫性的氣息就像陰雲籠罩在我們頭頂。我們背後的路被堵得嚴嚴實實。
“你們怎麼停下來了?”
兩個中的一個說道。
華生則用拐杖支撐著自己,同樣看向我。
此刻,隻有我知道,現在情況異常危險,不能有絲毫懈怠。但凡讓他們察覺到我們注意其中陷阱,兩人恐怕直接會暴起發動攻擊。
短短一兩句的對話間,小偷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在前方。
華生要不是被我抓著,他現在就不會繼續站定在原地,隻能用視線追著那個小偷離開的背影,試圖記住他離開的方向。
我鎮定地麵對著兩個歹徒,說道:“這樣很難追,我們有四個人兵分兩路,左右包抄會比較合適。”
其中一名臉龐瘦削的金棕發青年開口,跟**脆地說讓我和華生一人跟上他們一人,“我們對這裡的路比較熟悉,一人帶一個不會迷路。”
顯然我們想借機從其中脫身離開是,不太可能的。
“那我覺得,我們中間有一個人去報警比較好。”我對華生說道,“華生先生,警察離我們最多三個街區,你去報警。尋求警察的幫助會比較好。”
我又看向兩個歹徒。
他們嘴上沒說,但臉上露出不讚同,顯然不想要和警察打交道。
可我假裝沒看到,認真地分析情況說道:“要是追不到的話,我們四人都是在做無用功。倒不如有人及時去報警,有警察加入,一定會更快地追回錢包。”
我說話間,手上感覺到華生的小臂動了一下。我不留痕跡地看向華生,正好接收到他透徹的目光。
我的關鍵信息拋出來。
華生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麵前兩個歹徒的靠近對他來說,也明顯的彆有用心。他神色變化了一瞬,可軍人的素質讓他立刻穩住情緒。
“蘭尼你去叫警察比較好,我們三人去追。”
“華生先生,我容易緊張,我怕若是和警察說不清楚,反而耽誤情況。你去就好,我們之後彙合。”
我拒絕的態度不容拒絕。
華生態度也堅定。
一時間我們誰都不讓步。
兩個青年便說,那乾脆不報警了。
“何必為難呢?”金棕發青年從懷裡掏出一把□□,一個熟練的擲甩動作,刀片從鞘裡麵彈出。和同伴兩人步步緊逼。
我和華生兩人也跟著退進巷口裡麵。走沒有多少步,退路裡麵站著去而複返,互相打配合的小偷也從背後站了出來。
他的存在感要比前麵兩個人更厲害。
他身材瘦削,身骨從薄薄的衣衫裡麵勾勒出鋒利的線條。他見我們兩個停下來回頭看他,小偷腳步往旁邊晃動了一下,像是喝醉的人腳步站不穩一樣。
然而,這是他起身行動的動作。
我的心尖也跟著一跳。
他就像是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腳步要比逃跑時還要快,轉眼間就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腦袋裡麵居然出現了很多曾經看過的武打動作電影的走馬燈,尤其是大灣區上世紀的電影,身形如電,出手又狠辣無比。
我壓下自己的視線,清楚地看見他手上握著的**,如同野獸露出森然的尖牙。他第一反應是朝著最可能反應不及時的華生。
注意到這一情況,我能覺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我即使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