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個身份或早或遲都會被發現的。就算現在被發現又能如何?
我單從結果上來討論這個問題的話,我確實是這麼想的。隻不過莫裡亞蒂教授他們並不會這麼想,他們一定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這是我無法對莫裡亞蒂教授討論的。
所以,我對這件事持有的觀點是——
第一,不要試探人性。人性是經不起試探的。我相信大家一開始都想做好人,那麼就不要逼他們迫不得已。我不想,莫裡亞蒂教授現在過早成為人間失格的“藝術性人物”。
第二,不要傷及無辜。來船上的乘客沒有誰是想要來遭受苦難的。他們何必成為夏洛克和莫裡亞蒂教授手下博弈的“犧牲者”。
總的,我更傾向於保護無辜的人,而不僅僅是為了保護莫裡亞蒂教授的身份。雖然莫裡亞蒂教授的身份遲早會被揭示,但現在的關鍵是如何處理這個局麵。我希望不要再有更多無辜的人卷入其中,但對於莫裡亞蒂教授來說,他必須堅守他的身份,這是我不能乾涉的事情。
於是,我事先和盧西安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讓他做
好火災防範。與此同時,我要逼犯人行動,將他們放置在不安穩的狀態之中,這樣犯人越是急於行事,越是容易犯錯,越是容易有跡可循,被人把握形勢。
可這樣子其實就間接破壞夏洛克的計劃。
事實上,直到今天下午火災逃生後,我都沒有親眼見到夏洛克,也不了解他當前的心境和想法。我無法確定他是否已經洞察了更多,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此外,我也開始懷疑莫裡亞蒂教授是否真的在火災中遇到了困難,或者他隻是在做一場苦肉計。我擔心他可能是故意在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以此來抵消彆人(特指夏洛克)對他的懷疑。
然而,當火災發生時,我還是毅然前去尋找他。
我怕他真的在演繹這種毫無意義的戲碼。即使他在這個過程中受傷,夏洛克仍然會懷疑他。所以問題就來了,這種傷害是否值得?莫裡亞蒂教授本來就沒有太多時間用於學術研究,現在還要因傷勢而耽誤《小行星力學》的研究。這非常不劃算。
如果他是真的與此事無關,我當時沒有去救他,他可能會真的受傷,那我無法承受這種良心的譴責。至少我也要打電話喚醒在他,提醒他安全撤離。
如果他確實與這件事有關的話,我其實也願意為他沒有受傷的事情作證,好讓他安心地投入學術研究裡麵。
「如果他真的是犯罪卿,他就不會火燒到船上,還被困住。」
我連台詞都幫忙想好了。
要說實話的話,其實在內心深處,我仍然懷疑這場火災是莫裡亞蒂教授精心策劃的。
我認為有人告訴了瓦倫丁和瑪倫關於如何製造一起人為船難事件,因此他們才會考慮放火。因為有心理誘導的成分,他們可能仍然認為這個想法是他們自己的,而不是受到他人影響的。
而這個幕後操縱手很可能就是瓦倫丁的秘書。雖然我對這位秘書印象不深,但我清楚地記得昨天我在瓦倫丁身邊見過他,然而今天在靈感挑戰中,他卻不在現場照看或者幫忙主持。
這難道不令人懷疑嗎?
我正琢磨著這個問題時,手機發出了一聲“叮”的響聲,提醒我有一則新的漫畫更新。
我向坐在一旁聊天的三位表示歉意,以接電話為借口離開了巧克力屋,找到一處安靜的長椅,急忙打開漫畫,迫不及待地翻看倒數第二頁。
在畫麵中,西裝革履的小秘書在浩浩蕩蕩下船避難的人群裡麵,搖身一變,又成了普普通通,不吸引人注意的黑發青年。最後,他靜靜站在僻靜的角落,注視著瓦倫丁·巴特勒和瑪倫·弗林被夏洛克和華生捕獲後,用一隻手在手機上發送短信,寫著\"任務完成\"。
彈幕中充滿了驚歎之聲。
【原來是莫裡亞蒂團隊的喬裝大師佛瑞德·波洛克!居然是他偽裝進去,讓那個占卜師和瑪倫縱火的。】
【這一波是小教授在大氣層!!】
【不愧是小教授666】
【兩方撕起來太牛逼了!】
【看來小教授的身份這次還能再藏一波。】
我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彈幕裡麵還沒有結束。
【藏什麼藏,蘭尼·哈米什都知道犯罪卿是小教授了。】
【想想看第二話案子裡麵,蘭尼突然抱著電腦說相信教授的時候,就應該懷疑他其實早就在猜測小教授的虛實了吧?】
這些彈幕的內容讓我不寒而栗。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不小心透露了對莫裡亞蒂教授的懷疑。我的表情或言辭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我心中充滿了不安。
我連忙回看了剛才提到的畫麵,那是我帶著莫裡亞蒂教授艱難逃生後的一刻。
他詢問我如果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想做什麼。
彈幕給我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當時的說辭難道會讓他覺得我在懷疑他的身份碼?畢竟連彈幕都這麼覺得了?
莫裡亞蒂教授也這麼想嗎?
我開始感到內心的焦慮。
我就認真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況。
我那時候想,如果真的今天是最後一天,我一定會有遺憾的。即使我本人物欲低,也沒有遠大的人生追求,周圍也沒有朋友,單純隻是會努力考試的廢物,這樣的我死去也沒有太大的價值。可是,偏巧這樣的我也有一個遺憾。
剛好麵前還是莫裡亞蒂教授。
於是我很認真地想問了,結果莫裡亞蒂教授似乎被我的情緒影響,也變得沉重起來。我頓時覺得我問的事情很不適宜。
我盯著彈幕一條條從眼前飄過。
【小教授一定是在心裡想,蘭尼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犯罪卿了。】
【蘭尼到底為什麼要猶豫?】
【這件事超級重要吧!?我想知道!!!】
內心的糾結跟著這些彈幕重新冒出來了。
其實,我被莫裡亞蒂教授那句話勾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事實上,大學教授
們因為開學第一個月的案子都被當局請去喝茶調查,莫裡亞蒂教授陰錯陽差成了我三門大課的教授。這也就是說,莫裡亞蒂教授應該知道我三門大課的最終學術成績。
大考結束之後就是聖誕假,聽其他人說,所有成績要在開學前一周才能通知。也就是說我至少要等兩個星期。我原本都做好心理準備耐心等成績了。結果,莫裡亞蒂教授問我要是今天會死,我想做什麼。
我覺得我要是今天會死的話,那我想先知道我最後的考試成績考多少了。
我真的很好奇。
我努力整整三個月。這三個月裡麵,除了工作,就全是學習,我天天泡在圖書館裡麵,連夏洛克的成名案《血字的研究》都犧牲了,沒去參加,就是在背誦練題。為了保住年級第一,我那麼努力。
所以,我好想知道我考多少分了。
我記得我考試裡麵有個地方不小心犯了個拚寫的錯誤,不知道會扣多少分。
想想我真的要**,那不是先把我這個念想給圓了嗎?
可是,我覺得我要是問這些細碎的問題,且不說莫裡亞蒂教授一定不會跟我說成績,因為提前泄露成績是違規的,而且當時我想要脫口而出的時候,覺得氛圍不太對。
剛經曆生死大事,我好像不能問成績這件事。這會顯得我格局太小,會被發現我隻是一隻陰暗生物的本質。
於是,我想著要不問《小行星力學》吧?
可是,這能問什麼?
我若是今天都要**,這本書一看就是要花至少一年才能完結。這跟達芬奇打算在我臨死之前,畫《最後的晚餐》給我看,跟貝多芬打算創作《命運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