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漫改貝克街221B事件簿》全本免費閱讀
66.「這一刻,我覺得我蠢爆了」
我比夏洛克和華生要晚一步到摩天大樓樓底。
他們要順著剛才找的信息去找銀行內應「愛德華·範孔」的住址,想從他那裡得到有關暗號更多的信息。這位銀行先生的住址有點遠,所以我在下樓前,先提出要去一趟洗手間。華生說會在樓下等我。結果我到樓下的時候,收到華生發給我的一條短信。
「atown,lanny.(去唐人街一趟,蘭尼。)」
讀這條短信,我腦袋裡麵首先浮出的是夏洛克不近人情地吩咐彆人做事的臉。
因為華生不會用這麼簡潔的短句,而且他每次都會很認真地解釋行動步驟和目的,不像夏洛克喜歡什麼都不說,讓對方捉摸不透。
我還沒有回話,又來了一句短信。
「fyi:don'tbesilly.(提醒你一句,彆犯傻。)」
好的,這短信就差說發短信的人是夏洛克了。
我剛讀完,正準備回信,很快地,第三段短信也過來了。
「蘭尼,我們分開行動。你去唐人街確認是否有人也有用蘇州碼子,看看是不是和我們在銀行辦公室對應的暗號對應得上。我們去愛德華·範孔的公寓,回頭我們互相對線索。你要注意安全。by約翰·華生」
兩人發短信的溫度差真的太大了。
我就是去看看有沒有蘇州碼子而已,他們可是要去銀行內應的公寓裡麵,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怎麼想都是他們的危險性高啊?
我仔細讀完之後,低著頭,摁著手機一字一句回複,「抱歉,高層電梯上下花時間,讓你們等太久了。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們也注意安全。」
高層電梯因為需要停在多個樓層,所以耗費了比我預想的更多時間。當然,摩天大樓也有高速電梯,但人太多,很難擠進去。
華生給我回了一個溫暖的笑臉,似乎在寬慰我說“沒事的”。
我鬆了口氣。
而後我很快有了新的想法。
話說,原本,我打算在和夏洛克、華生一起處理案件後,再仔細研究漫畫預告的彈幕內容。現在,我意外地有了足夠的時間。我決定在去唐人街的路上專心研究漫畫和彈幕。
事實上,我對案子的結尾還算是比較清楚的。然而,中間怎麼發展的,我還是需要有人幫忙捋一下。尤其是漫畫預告封麵裡麵還多了我並不了解的東西——莫奈的**花田。
我知道茶壺對應的是這起案子的關鍵破局——在博物館修複古董的華夏女生。
可是,莫奈的**花田是完全新的物件。
就算我不記得案子的細節,我也能斷定裝飾畫是多出來的。因為這個案子主打華夏元素,莫奈的畫在這裡明顯是格格不入。
我就這麼一邊想,一邊走去地鐵站。
從小黃瓜(thegherkin)到倫敦的唐人街,坐地鐵隻要15分鐘。
入地鐵站隧道時,我注意到一群人圍在地鐵出口,其中還傳來不少孩子的歡笑聲。
我下意識地分神望了一眼。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體驗過?
有時候自己往某個方向看一眼時,自己其實並沒有在想任何與那個方向有關的事情,也並沒有任何彆的意圖,甚至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單純隻是為了讓視線停留在某處,讓思維自己換個地方,自己自由地發散。
然而,我這一瞬間,卻和一名年輕的金發女生意外地對上了視線,並且被她的目光拉回到了現實。
那位女生的五官非常精致,散發出一股令人印象深刻的英氣。她那頭漂亮閃著微亮光芒的鉑金色頭發,也照亮了她一雙藍色湖泊般清透的眼睛。她的膚色十分完美,從內到外都洋溢著純粹和乾淨的氣質。在這條渾濁擁堵且晦暗的地鐵隧道裡麵,她無疑是一抹驚豔的雪色。
我根本來不及收回目光,她很快就朝著我的方向微笑。接下來的一幕,就像我們是認識已久的好友,在這個隧道裡麵意外重逢,她一步步穿過人群,而我因為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站在原地。
這一幕太有既視感了。
我下意識地開始摸自己的口袋。
等她靠近的時候,我拿出一英鎊給她,說道:“抱歉,我身上就那麼多了。”
拿出去的時候,我覺得我在心疼。
這個錢夠我吃兩小包,額外多一塊焦糖餅乾了。
這零食,我能吃兩天。
痛苦之餘,我又回想起過去的事情。
從以前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容易成為那些發廣告單、募捐、拉票支持或傳教的人關注的目標。不知怎麼回事,他們總是能從人群中迅速鎖定我,然後毫不猶豫地迎上前來,順勢提出各種請求:
“學生,我們這裡正在為資助xx項目募捐,你有興趣捐款嗎?”
又或者,“我們很努力地路演,實現理想,你願不願意給我們一點支持?
”
還有,“你幫我多拿幾張廣告單,可以嗎?拜托了!”
那時候,我感到困惑不已。明明我常被人形容為沉默寡言,難以捉摸,不太容易相處。為何總有人認為我是個容易上鉤的好魚?
我曾和我最親近的棋院老師張先生討論過這個問題,他給了我兩句深刻的話。
「真正需要你的人,根本不會太在意是否能與你建立深刻的關係。」
「對他們來說,從你身上得到好處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是誰。」
張老師總是懂很多,他告訴我,越會下棋的人越懂人情世故,隻是沒有人在旁邊直接點透而已。
他說我其實也很懂的,但自己沒有發現。
……
我看著那名女生走過來的時候,並不覺得我和過去有什麼區彆。
然而,鉑金發色的女生看到我遞過去的一英鎊,她臉上的笑意停滯了一瞬,但她表情管理做得很快,表情很快就恢複了。她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要求你募捐。我們在做麵部彩繪,你願意試試看?我剛才詢問了很多人,隻有你看向了我。”
我頓時無言,這明顯是個誤會。
正當我準備婉拒的時候,要旁邊的人紛紛勸說我:“來試試吧,不用害羞。”一群孩子也加入了圍觀,仿佛期待著我成為他們的第一個「實驗品」,看看效果如何。
我試圖以時間來推辭,道:“非常抱歉,我真的趕時間。”
“很快的。”那名女生拽著我的手臂,堅持道,“我隻要花三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完成。”
要是對方是個男生,我或許可以果斷地拒絕。然而,麵對這位女畫家,我卻束手無策。
最後,我隻能任由她的節奏坐在她的小攤前。她的桌子上擺滿各種不同顏色的顏料和不同類型的畫筆。她拿起其中一支畫筆,向我介紹,也算是向我解釋道:“這些顏料都是對人體沒有危害的顏料,可以洗掉的。洗澡的時候,用沐浴露就可以洗掉。”
她突然轉了話題,雙眼閃爍著笑意,說我:“話說,你看起來很美,你知道嗎?”
這話一落,我突然心神一震,緊跟著皺眉。
她頓了一下,解釋道:“對稱性,你懂嗎?”說著,她輕輕在虛空中勾勒了一條線,仿佛在向我展示麵部對稱的原理。
我盯著她的動作,感到越來越不自在,總覺得她在戲弄我。
我意識到我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找個借口離開。
然而,她突然用一個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非常感謝你的合作。許多孩子渴望著能夠畫在臉上,但他們的家長通常不允許。你給了他們希望和機會。”
我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看到圍觀的一群孩子手上都有彩繪,他們現在滿懷期待地注視著我,仿佛等待我嘗試後,看看效果如何。我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請彆畫得太醒目。”
女畫家笑了起來,詢問道:“你喜歡紅色嗎?”
這個問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的喉嚨忍不住發出“嗯?”的一聲。
她抓起我的手背,用畫筆在我手上抹了一抹血紅色,微笑道:“你看,你很適合這種顏色。”我的皮膚算是比其他男生要白的那種,於是,這道紅色也顯得十分惹眼。
她繼續說:“我會在你的臉頰下方畫一朵紅色杜鵑花,有一條花枝會延伸到耳朵再開一朵小小的花,深綠色的花莖沿著脖子流淌……”
我對這個提議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女畫師像是讀透我的內心似的,不斷地勸服我,說道:“放心,隻是一筆就能解決的事情,不會很誇張,隻是讓你知道會發生什麼而已。”
如果學過心理學的人在場,應該大概就能立刻明白,如果我第一次被她拉動坐下來之前就沒拒絕的話,接下來我是很難再拒絕她接下來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