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元宵(1 / 2)

喪權 零分0 443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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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藜蘆是一味中藥,但副作用明顯,稍有不慎可害人性命,我倒是不常用。”蘭璟羨解釋道。

她不懂中原的茶文化,隻是在杯中放上茶葉斟滿熱水,往宋佑安麵前推了兩寸:“沉香茶,降氣溫中,暖腎納氣。”

宋佑安沒有推拒,執盞輕呷:“多謝。如今你也算了了心事,祺貴妃讓你做的,你儘管做。”

蘭璟羨忽然跪地:“璟羨從此無親無友,承昭帝不肯要我,若非有宋小姐,我回瓦剌必是死路一條。今後,我的命便是宋小姐的。”

宋佑安沒有接話,隻是晃動著杯盞,看茶葉在杯中浮了又沉,沉下再浮。

……

冬雪幾片飄入窗欞,涼。宋佑安呼了口氣,又往被衾縮了縮,才安然入睡。

天已微熹,雪翳門外階,鳥鳴幾聲歇。宋佑安睡意淺,鳴聲寥寥入耳,已不耐,掀衾拾裳至窗臨。白雪映眸,白芍恐宋佑安冷,為她披上狐毛大氅。

雪封前路,屋內水氣氤氳,熏得窗前景致迷蒙隱約。寒風凜冽,揚片片飛雪擊打窗欞,陣陣刺骨。檀香安神然不宜久用,火燒的炭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這樣冷的天,饒是元宵節,宋佑安也還是不願離開這暖爐一般的房間。她裹挾著那狐氅,重又鑽進溫暖的被褥中。離出閣已不足月,白芍也想讓宋佑安再這樣無憂無慮不受拘束的快活幾日,並不催她。

侯府人丁稀少,宋崇武、宋子讓常年征戰在外,宋子溫又早早分了家,府中不像其他京城人家,有向主母晨醒一說,宋夫人也樂得清閒。

今日卻有嬤嬤來,倒是與往常不一般:“夫人命奴來瞧瞧小姐可醒了?”

白芍為宋佑安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拉上房門:“小姐冬日裡賴床,今日早膳恐怕要遲了。”

那嬤嬤也沒說什麼,離開了後院向前堂。

宋崇武和宋夫人端坐在那,對麵的君寄卿身著三青色長袍,金線勾出蟒狀,腰間仍帶著那塊內嵌桃核玉玦。

“殿下也聽了,冬日屋內和暖,小女尚未晨起,要麼殿下晚些時候再來。”

君寄卿手中盤著珠串,茶煙騰起,將他眸中的情緒儘數藏匿。

他弧了唇角,緩緩起身,看不出喜怒:“看來是孤來的不巧,多有叨擾。”

宋崇武也起身,將君寄卿送出侯府大門,也乘著侯府馬車,向商府去。

商府,唯有商榷在。院子久無人打掃,雪積了半尺。府內冷清的像沒有生機般,瘮人的很。

商榷在後院,儘顯頹色。他手中攥著一把小米,逗弄著父親唯一留下的兩隻黃鸝。宋崇武看著商府蕭條景象,思緒複雜。原先鐘鳴鼎食的商家仿佛隻是在一夜間,就成了這麼一處荒涼地,足以見承昭帝手段之很。

商榷聽見了身後足音,似是早就料到來人,他沒有回頭,就這麼舉著手,將手掌心的小米托舉到墨色打造的花枝紋樣鳥籠前:“宋叔。”

沒等宋崇武回應,商榷就這麼自顧自道:“我原以為,我年紀輕輕身居三品是自己的本事,可如今看來倒更像是承昭帝的本事。他早已忘了當初的心,連自己的至親骨肉也忍心殺害,更何況我商家?”

宋崇武就靜靜的聽著,聽著商榷聲音中的悲戚,卻也無能為力。

“我父親為他殫精竭慮,卻落得這麼個下場,商珩至今仍在為他效力,數次出生入死,險些喪命山寇手中,他甚至想用自己一身榮譽,用自己的前途,換那一紙賜婚,可笑可笑。”

商榷揚了手中的小米,在漫天大雪中笑了,笑得癲狂,眼角卻滑下滾燙的淚。

“罷了罷了,我再為小佑安拚這一次,等看著她能徹底平安,我便請旨去煙城陪二位雙親,耕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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