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靜妃(2 / 2)

喪權 零分0 5042 字 4個月前

冬日,寒風凜冽,指柔也被風雪糊的僵硬難以蜷縮。君槐卿端著雪人跑得飛快,闖進靜妃的寢殿。

衣著單薄的小宮女畢恭畢敬地跪在靜妃麵前,臉上的紅痕讓人難以忽略。另一把椅子上,坐著鮮少見人的蘭嬪。

靜妃對於君槐卿的到來似乎是早有預料,她衝君槐卿招手:“到母妃這來。”

君槐卿將雪人放在木桌上,對著快要凍僵的手哈著熱氣。

靜妃對蘭嬪使了個眼色,蘭嬪會意,端著手中散發著迷人香氣的濃湯,笑容可掬:“外麵天寒,六公主喝了這碗薑湯暖暖身子吧。”

君槐卿不疑有他,忙不迭地將碗端起,一飲而儘。

還沒等她緩過勁來,便昏迷倒地。睡夢中,她看見了早就逝世的生母,麵色青紫,吊死梁上。

忽然,柳妃原先還緊閉的雙眼睜開,直直盯著君槐卿,空靈的聲音從四麵八方來,如潮水將君槐卿包圍其中。

“報仇,聽靜妃的話,為我報仇。”

君槐卿猛然睜眼,直起身來。床邊坐著的靜妃笑容淡淡,遞給她一個小紙包。

“許婕妤的病越發不好,母妃從蘭嬪那求了些藥,你替母妃送去吧。”靜妃見君槐卿愣在那,將紙包硬塞進君槐卿手中。“許婕妤厭棄母妃,你就說是自己尋的。”

君槐卿從了,下午就去找了許婕妤。

她將紙包拆開來,捏起一個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味道太難吃,她實在忍不住將其吐在手帕中。

許婕妤是怎麼說的呢?

她說:“藥豈能隨便吃,六公主還是早些回去,彆入了病氣。”

當時的許婕妤異常冷靜,似乎對自己的死早有預料。她沒有懷疑那藥物的來源,命詠秋一股腦地投進鍋裡,再然後,等待死亡的到來。

君槐卿聽見許婕妤死訊的那一瞬,她心止不住的發慌。她去尋靜妃,正好聽見靜妃和小宮女的對話,她害怕了,宮裡沒有她能信的人,除了那位同姓蘭的瓦剌公主。

君槐卿抬眼,感覺自己從未看透靜妃:“母妃,女兒隻問,您可知那藜蘆會要了許婕妤的命?”

靜妃隻一瞥,垂下眼去品那涼茶:“你都不知藜蘆是何物,便敢贈與許婕妤。那許婕妤也是個傻的,隻知藜蘆善處,卻不知道會索了她的命,可笑可笑。”

君槐卿起身:“我不會再幫您,您還是收手吧。”

靜妃掀睫,似乎是沒料到君槐卿會拒絕自己:“你不想為你那苦命的母妃報仇?君槐卿,你的手上已經沾了血,回不去了。”

兩歲半的君槐卿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母親。

她記得自己一歲時被抱在懷裡,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指著宣紙上的字,耐心地教她念:“娘,這個字念娘,娘就是我。”

她從不叫尚且身為皇後的柳妃為“母後”,她就像尋常人家裡的女兒,喚其為“阿娘”。

她記得兩歲時女人笑著將長命鎖戴在她身上,笑著說“我們槐卿真是個小美人”。

可是,隻一夜,她再也沒有娘了,柳妃吊在房梁上的場景,她總是忘不掉。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哭著問女人為什麼,為什麼拋下她不管不顧。兩歲半的年紀,最是粘人。

待她長大些,這些場景近乎淡化在她的記憶中。

她想,終於能忘卻。

可靜妃不許,一碗動了手腳的薑湯,將君槐卿再次困入當年的噩夢中,她醒不來了。

槐卿啊,永遠也放不過自己。那張烏紫發青的臉,她永遠忘不掉。

靜妃見君槐卿攥著拳直發顫,麵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你永遠是那麼聽話,槐卿。”

“你就不怕父皇知道?”

靜妃不屑,她麵容譏諷地望著殿中人:“怕?我早便活膩了,從踏進這幽宮的那一刻,我就不想活了。”

君槐卿望著眼前人,紅了眼。她嗤笑出聲,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中的酸澀,上前拿過桌上擺著的白瓷小瓶,冰涼的觸感讓她手指不受控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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