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古老,年歲不知多少,滄桑感極為厚重。
其內部由漆黑的不知名石頭鑄成,表麵刻滿了扭曲的象形文字,變幻且不定。
大廳中間是一方巨大圓桌,沒有明顯的光源,卻彌漫著一種陰冷而昏暗的光芒,
圓桌四周,立著九張高背的青銅座,其中三張青銅座上端著麵容模糊者,祂們沉默的參與著這場跨越維度的議會。
‘篤篤篤!’
麵容模糊的老人輕叩桌麵,平靜道:
“人齊了,例會開啟?”
另一個模糊者微笑,聲如洪鐘,密布威嚴,似是個中年人:
“開始吧.....什麼時候把這殿堂中的真理符文給刮掉?它們蘊藏的撕碎理智的力量讓我困擾.....每次來都困擾。”
說著,祂指了指滿殿刻著的、變幻不定而又扭曲的象形文字。
最後一個麵容模糊者抬了抬頭,是個女子:
“真理符文是議會篩選的最後一環,若有新議員加入,便要麵對這些真理符文,不夠強大者無法擔任議員......忍忍吧。”
中年人搖頭:
“【先知】,你糊塗了吧?怎麼還會有新成員?九個死了六個,其中五枚議員令都被外神教會拿走,就剩下黃昏的了,黃昏令又在偉大城當魚餌......”
被稱為【先知】的女性聲音空靈:
“萬一,有人能被太陽感召呢?”
“可能性太低。”中年人搖了搖頭:“甚至可以說不可能,【初代】,你說呢?”
喚作【初代】的老人剛想回話,卻忽然中斷,發出輕咦聲。
三尊模糊者同時側目,看向殿堂的大門。
大門以未知金屬鑄造,無時無刻不在輕輕震顫,仿佛在響應著來自深空的呼喚,
又伴著令靈魂顫抖的低吟,那是宇宙深處古老歌謠的回響......
此時,大門未開,卻有人影浮現,伴隨腳步聲。
‘篤,篤,篤,篤......’
沉重而又平緩的腳步聲響起,籠罩在神秘霧靄中的身影緩緩走來,
他看不清麵容,拄著一根手杖,手杖擊及地麵,伴著清脆的咚聲,但古怪的是,這‘咚’聲似乎在回環疊加。
第一次落下手杖,僅有一聲,第二次落下,卻詭異的響起兩次‘咚’,第三便是三聲,四次四聲......
從大門至圓桌,需行九十九步。
籠罩在神秘霧靄中的身影走至青銅座前,走儘這最後一步,杵落最後一次手杖,
‘咚’聲同時奏響九十九次,層疊回響在空曠殿堂的同時,伴隨有水花般的時光碎片自手杖擊地處濺起......
一個神秘人。
“新成員......”女人肅穆開口:“請坐。”
陳象不動聲色,在一張高背的青銅座上坐下,不言也不語,隻是靜聽。
三位沉凝的審視著他的議員彼此對視,老人最先開口:
“新成員,歡迎加入舊日議會,你可以叫我【初代】。”
“我是【大帝】。”中年人含笑。
“我是【先知】。”女人聲音空靈而莊嚴,輕聲發問:“新成員,留下你的名.....不必真名,如我們一般代號即可。”
說著,祂靜靜凝視眼前這位籠罩在迷霧中的神秘人,迷霧並不厚重,卻透著隱秘之息,看不透,看不穿,
隻能隱約看見神秘人的臉上,似乎戴著一副單片眼鏡.....
一個可怕的強大者......似乎與時間有關?
陳象並不知道先知心頭所想,隻是鼓動喉嚨,改變聲線,有些失真的莊嚴音響起:
“你們可以叫我......”
他抬起眼瞼,右眼透過喚作‘心靈導師’的單片眼鏡窺探三位議員的情緒起伏,
來到這裡後,眼鏡的能力增強了,手杖也顯露出神異.....
他笑了笑:
“你們可以叫我,導師。”
三位議員再度對視,心頭微動,這位【導師】很平穩,並沒有受到真理符文的任何影響,理智不曾被撼動,
是在硬撐,還是強大到可以無視真理符文?
初代斟酌片刻,道:
“導師,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一問,你是如何成為議員的?”
陳象低沉道:
“太陽,我看見炙烈的太陽,被它感召。”
在降臨此處之時,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在那裂隙中卡了片刻,故此到來的晚了些,
但卡在裂隙中時,陳象聽見了三人之前的對話,獲取到三個極其重要的信息。
九位議員已然死了六位。
黃昏令在偉大城用作‘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