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象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睜開眼,掃見昏迷在一旁的三人。
小魏、大胖和老嫗。
再抬眼,便瞧見坐在輪椅上的路撒冷,神色肅冷凝重。
“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陳象揉了揉額頭發問。
路撒冷凝視著他,輕聲道:
“出了很大變故,持續墜入亞空間的九州號爆發,方才很驚險,如果不是你‘馴服’了九州號,整個偉大城都有被拖入亞空間的可能。”
“九州號”陳象目光微動:“然後您便將我們撈到這兒來了?”
“沒錯,也是你運氣好。”
路撒冷雙手交叉合握,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不符合這個相貌的沉凝之色:
“九州號撕裂了所有凝視那處的目光,看到這一切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我,另一個,則是原始恐懼,祂應當不會主動暴露你的事,甚至你收容九州號,會讓祂更相信你話又說回來。”
路撒冷忍不住嗬道:
“你知不知道你能收容亞空間航船的事情暴露出去,會有多壞的事情發生?外神都將會獵殺你!”
祂抬起眼瞼,一隻燦金,一隻亮銀:
“這幾個,我一起帶過來了,其餘的百餘號暴徒已經死在精神衝擊之下,不必去管,至於那個魏順”
陳象心頭微凝,靜靜聆聽。
路撒冷繼續道:
“魏順被伱這一腳踢的,恐怕又得昏上很久,我估計他要被送回東洪國治療,議會的某位議員是東洪國高層,我會讓祂將此事壓下去,但在那之前”
祂聲音逐漸肅穆:
“陳象,我有兩個疑惑,或許需要你來解答。”
陳象眉頭擰起,感受到這種肅穆的氛圍,不再拿路撒冷當作小撒冷,而是以【初代】來看待,沉聲道:
“您請說。”
“第一個。”
路撒冷凝眉道:
“你為什麼可以馴服、收容九州號?”
“我拒絕回答。”
陳象很乾脆道:
“這一點與導師有關,祂為我洗禮,具體我無法透露,您要真想知道,不如去問導師。”
路撒冷神色緩和了些許:
“我猜測也是這樣,導師的神秘是我無法窺儘的,一個任意遨遊在亞空間的無上生靈,賜你收容九州號的力量也並不足為奇。”
頓了頓,祂再度嚴肅,更勝方才的嚴肅:
“第二個問題,你為何將傳播信仰之名諱,定為了【帝象】??”
陳象一愣,就這?
他還以為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
隻是這位【初代】的反應,有些奇怪。
陳象暗自留了一個心眼,笑著回答:
“我認真想過了,直接以帝坦之名傳教,很容易引來圍剿,哪怕最後建功,信仰也會被偉大城打的稀碎,所以.”
他認真道:
“我就結合我名字中的‘象’,創造了帝象出來,不會被外神矚目,不會被偉大城圍剿,到後來這個信仰傳播廣大過後,在合適之時,再發出申明改象為坦,不就很完美了嗎?”
他最終還是隱瞞了那天公證之神所定【真名】之事。
這其中,似乎有蹊蹺。
路撒冷嘴唇動了動,臉上浮現出無奈之色:
“原來如此,竟隻是一個巧合,我還以為”
“您以為什麼?”
陳象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發問:
“帝象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莫非真的有這麼一位存在?”
路撒冷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有,但你不應當知曉,這是隱秘,是最大的帷幕,既然機緣巧合之下你選擇了這個名,倒也無所謂,就按照你說的來,先以帝象的名義傳播信仰,最後關頭再更‘象’為‘坦’,一切便成矣。”
陳象發揮好奇寶寶的特殊體質,不依不饒、孜孜不倦:
“我還是很好奇關於【帝象】的事情,您能否與我講一講?我願聆聽,絕不外傳。”
“不行。”
路撒冷拒絕的很乾脆,眼中浮現出一些光,似乎是在回憶往昔,回憶千餘年以前。
祂感慨道:
“這個名為秘,更是不詳的源頭,全世界都已然遺忘,包括外神我也是在一次極為特殊的情況下知曉的,你不必在意,也不要去探尋,因為你什麼也探尋不到。”
“全世界,包括外神,都將這個名遺忘?”
陳象自語,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心頭卻一沉。
天底下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
自己上輩子的名叫做帝象,這輩子成了帝坦,可按照那位絕對理智、沒有自我意識的公正之神的說法,
帝象,才是自己真正的真名。
有趣,越來越有趣
也越來越詭譎了。
陳象沉吟片刻,換了一種說法:
“對了前輩,我聽聞過自然之神,譬如公正之神,又譬如什麼十二時之神,這些到底是什麼?”
“這個啊”
路撒冷隨意道:
“神靈其實嚴格來說,分為三類,一類是舊日,是過去的主宰,一類是自外宇宙降臨而來的外神和祂們的從屬。”
“最後一類,便是自然之神,為現實自然而然誕生之神,是某種規則的具象化,無有自我意識和智慧,用東洪國的古話來講,就是.”
祂想了想,這般道:
“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中的‘天地’。”
陳象明白了過來:
“無情,故而至仁又至不仁,草木萬類在祂們眼中都是等同,沒有任何偏袒,沒有任何情感,一切隻按照‘規則’來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