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亂了”
整個六環唯一的一處彆墅中,陳少顏臉上寫滿了憂色,她看著窗外天空,爆發性鋪天蓋地的幽幽之光攝魂奪魄,
那種壓抑感、沉重感、發自靈魂的顫栗感.
她輕咬著嘴唇:
“我聽聞,最近外三環興起了一個大邪教,邪教控製了外三環三十六區.我擔心小弟。”
陳信默默站在窗邊,終究無法直視天上恐怖幽光與淡薄的絢爛光,後退了幾步:
“放心吧大姐,小弟他一定沒事的,他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七環建工都被小弟獨自鎮壓了!”
“正因如此,我才擔心!”
陳少顏深吸一口氣:
“那個秩序邪教似乎想要統一外三環,如此,七環的建工就是邪教必須踏下的攔路石,小弟.”
她不說話了,隻是咬緊了牙。
………………
外三環。
街道上已然徹底沒人,空空蕩蕩。
所有人都歸家了,整個外三環、整個偉大城在幽光爆發之下顯得極為安寂,恐怖的壓抑感無處不在。
小兒止啼,大人也顫栗。
隻因為神在天上。
“神子.是神子!”
有透過窗簾縫隙窺視外界的外三環居民,看見一個熟悉的、威嚴的青年,披著大氅,正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漫步,
這一則消息散播,很快,那道身影之側又多出了三十六道身影,為首的騎著獨角烈馬,披甲持盾,長槍在握。
“回去吧。”
陳象側目道。
“您的所向,便是我們衝鋒之所!”
騎士長槍盾相擊,發出鏗鏘聲,其餘三十五個身著純白儀式之衣、跨著戰馬的騎士也以手中長槊擊地,震聲不絕!
天變了,甚至有天崩之相,這些騎士們未曾退,跟隨在神子的身側。
陳象微微頷首,凝視著騎士長:
“你是叫李榮恩?”
“是,是我!”
“帶著純白騎士們,周遊九環,遊弋八環,跑馬於七環,讓所有人知道,天暗之時,騎士猶在,秩序尚存!”
‘咚!’
李榮恩再次槍盾互擊,擲地有聲:
“仆將誓死完成您的諭旨!”
他高舉長槍,大聲呼嗬:
“讚美帝象!”
三十五騎隨聲,他們縱馬,卷起風沙,在長街上發起衝鋒,前方沒有敵人,隻為了告訴心驚膽戰的外三環,天暗之刻,騎士猶在!
三十六道純白所過之處,人心安定了些許。
“讚美帝象!”
有平民在家中將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如是說道。
陳象微微頷首,繼續向前邁步,行至九環邊界,他感受著許多敬畏的注視,踏著浪潮前行。
風漸止於此,止於陳象腳下,隻見浪花隨行。
有住在岸邊,自門窗中窺見一切的曆史老師心頭震動,他拿出手機忠實的記錄下一切,最後寫道。
【1518年,夏,天幽而燦,似將欲崩。】
【純白騎士遊弋在長街,長槍所指是一切不潔,他們的盾護在人民的身前,衝鋒在天崩之際。】
【神子走上大河,這河竟也聽從祂的令,收斂了狂怒,那風後來熄滅了,與浪潮一並匍匐在祂的腳下。】
【這是神子降臨的第七日。】
………………
走上八環,硬頂著天上恐怖氣息,陳象逐漸靠近巨像學院遺址。
他路過一處熟悉的莊園,微微頓步,凝視而去,目光穿透秘調司設下的迷霧,看見一隻正在蟄伏的恐怖生命。
“鏡子,我此去是為赴難,你來做我的後手。”
“如您所願。”
陳象取出必要物件,而後將鏡子擲入了莊園,孑然一身,獨自前行。
八環才剛剛開始重建,本來居民就不多,巨像遺址附近更是無有任何定居者或流浪者,那裂隙太駭人。
“學院啊”
凝視傾塌的青銅大門,陳象有些恍惚,回憶起最開始目睹這座大門時的心驚,
前後不過兩月,物非人也非。
第一次來時,他帶著敬畏。
這一次來時,他帶著刀劍。
“你就是陳象?”
有空靈聲此時響起,陳象側目看去,瞧見一個穿著短裙、紮著馬尾的好看少女,少女似乎還嚼著泡泡糖,神色灑意。
“閣下是?”陳象目光微凝,能在此刻漫步於長街上的,絕沒有簡單之輩。
少女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嘖嘖稱奇:
“你真是一個人才,七天時間從無到有,打造出一個大教會,讓很多人信奉.可惜了。”
她吹起一個大大的泡泡,泡泡炸了,糊了她一臉。
“可惜了,你必須作為容器而存在,這是你的榮光,神將在你的體內醒來,伱有幸與祂一起君臨。”
“虛靈教會的人?”
“你居然知道?”
少女胡亂的扯掉臉上黏著的泡泡糖,第一次浮現出訝異之色,旋而笑道:
“有意思了,虛靈教會那些人當真是蠢貨.嗯,我不是許虛靈教會的,我來自.”
“幽邃虛空。”
陳象神色驟凝,那少女已刹那間至麵前了!
“我聽聞,你經過純白儀式過後,體魄堪比舊日聖者,完全解放之下甚至能和舊日天使媲美?”
“那,我就和你試試.肉搏!”
陳象暴起,全身氣血奔湧,腦海中觀想黃昏主宰,氣血爆發之下,居然凝聚成一個踏著戰車的巨人之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