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四爺第一次見他的西林覺羅氏格格。
一大早,姐姐們就輪番問候,你送一個鐲子我送一根簪子,有些是賞賜,有些是示好,有些是從眾。
淩霄茫然地看著堆了一桌子的首飾,聽分配來的嬤嬤嘮嘮叨叨這才明白了為啥。這等於是選秀初舞台啊,有沒有成團出道的可能就看今天,這是提前投資來了。
氛圍都
烘托到這兒了,晚宴集合時姐姐們都格外和氣,不乏和她說吉祥話的。淩霄客氣地應對著,也懶得分辨話裡有什麼話,對不起了姐妹們,辜負你們的期待,我的劇本可能跟你們的不太一樣。
壞消息,宮鬥劇我活不過三集。
好消息,大清還有兩百年就亡啦~
四爺是和四福晉聯袂到場的,淩霄掃了四爺一眼,嗯,長得還行,但是個禿瓢,我不想睡。
她掃了四爺一眼就規規矩矩地低下頭,自陳穿越這種事當然要獨處的時候再爆。
四爺卻莫名其妙發現所有妻妾都不怎麼專心看自己,眼神都往席末瞟。席末那個陌生女孩應當就是西林覺羅氏了,四爺看了看,小姑娘花骨朵一樣的年紀,漂亮自然是漂亮的,也不是什麼豔壓牡丹的絕色啊。
“爺,這是西林覺羅氏。”福晉主動遞了話兒。
福晉的話一出,四爺立刻感到滿座都寂靜了,他的女人們個個目光灼灼地看向席末。
席末站起個十四五的姑娘:“西林覺羅氏淩霄給爺請安。”
試問一個清末格格見到中興的世宗爺該是何等心情,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淩霄入戲了!
福晉皺著眉看她說話險些磕巴了,一時大惑不解,恨不得抓住她搖搖,心頭湧起和自己處境完全無關純粹出於迷惑產生的憤怒:關鍵時候你怎麼掉鏈子啊!
年側福晉看淩霄迥異於日常的表現,一時也懵逼了,咋,你還看一眼就愛上了,對著男人就慫了?
鈕鈷祿格格這些天也完全感受到了淩霄的善意,雖然還沒想明白自己該怎麼對她,但對她今日承寵已經心平氣和的調整好了心態,卻不想她大失水準,你這語帶哽咽不會是被嚇哭了吧?
一時女人們個個納悶,四爺左右看看,隻有更納悶的。
“……你入座吧。”四爺隻好說。
“爺。”李側福晉卻不能讓年氏得意,打定主意要把淩霄抬起來,忙遞話說:“淩霄妹妹識文斷字,還會寫詩呢,是個才女。”
“哦?”四爺來了興趣,後院女人嘴裡的“才女”是不能當真的,識文斷字就已經不錯了,但如果說會寫詩,那這個“才女”還真能有幾分成色……
四爺想到這點,要問的“寫過什麼詩”,就換成了:“你還會寫詩?”
給了她一個否定的機會。
四爺驚訝過後覺著可能這個“寫詩”也就是個“抄寫”。
——其實李側福晉所說的“會寫詩”,也就是聽說她多要了筆墨練字,見麵時調侃一句會寫詩,淩霄沒反駁隻笑而已。
淩霄整理了一下入戲的心情,吸了吸鼻子,“回爺的話,是閒來寫幾首詩,請爺品鑒。”
真會啊。四爺饒有興趣地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哪怕是打油詩吧,也是他妻妾裡難得有文學素養了。
淩霄沉吟幾秒,擇定了要背的詩:“我填了一首浣溪沙。”
胤禛挑眉:“還會填詞。”
淩霄沒有答話,她倒是願意謙虛,王國維的這首詞不允許!
“山寺微茫背夕醺,鳥飛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雲。”
胤禛逐漸嚴肅了神色,坐直了身子。
女人們雖聽不大懂,也很欣慰,淩霄此時進入了朗誦的氛圍,聲音清亮,仰頭望月,是她們所熟悉的。
年側福晉睜大眼睛,輕輕喊了一聲“好”。
“試上高峰窺皓月,偶開天眼覷紅塵。”
淩霄富有感情地念完這兩句,目光從月亮轉到主座的四爺身上,看著他緩聲背完了最後一句。
“可憐身是眼中人。”
雍親王失手掉了酒杯。
李側福晉早已準備好捧場,不管詩作水平如何,人家會作詩就已經是碾壓吊打了,爺難道還會跟自己格格要求納蘭容若的水平?可她左右看著能聽懂的幾個人,竟不敢說話了。
年側福晉已經是癡了,喃喃複述著最後幾句。
雍親王整個人都麻了。
臥槽,我新納回來個什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