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抬手回複道,“難道是推行教化嗎?”
“可以這麼理解,畢竟二者並不衝突。我們這個時代有句話叫,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
李斯品味著這句話。
“因為我不是學這個的,所以具體怎麼操作還需要你們自己去研究,後期我也會給你們一些相關的資料。我能說的是,應該把民法和其它的法律分開。”
民法,這兩個字再次讓始皇帝感慨起了未來的那個世界。
“民法籠統的說,大致指的是國家強製定下的社會行為規範,不包括道德。秦法繁雜的根源,就在於它對這種社會民事行為的過於乾涉。”蕭盼盼解釋道。
結合蕭盼盼提的那句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李斯對民法這個概念突然有了新的領悟。
“至於其它的法條,從我知道的考古資料看來,大多是以保證社會生產活動的進行,和社會治安穩定而不斷加強的,這個思路是沒錯的。”
“需要做的是對其進行一次梳理,然後進行係統的分類。按照現代的思路就是除了分出民法外,還有刑法,經濟法,行政法等,量刑標準以對社會生產生活和人本身,造成的破壞和傷害程度為基礎,同時還應該去掉一些不符合現實情況的法律條文和量刑判斷。”
嬴政對係統性的梳理法律,完全沒有意見,
“接著是關於肉刑和恥辱刑的問題,”蕭盼盼攤了攤手,“能廢就廢吧,隻要不是死刑的,都以勞動改造為主要懲罰方式,讓他們去砍樹,挖礦,修城,反正你們現在也是這樣做的。”
“特彆是牽扯到民事犯罪時,不要用肉刑和恥辱刑,儘量以非肉體傷害的懲戒為主。比如亂扔垃圾的,隨地大小便的,就以罰款,掃大街之類的懲罰為主。”
“李斯,你有什麼想法?”始皇帝問。
“這二者的關係在於,所謂的民事犯罪和刑事犯罪的界線設定在哪裡。”對法律有了更深層領悟的李斯回答道。
本身就是秦法專家的始皇帝點了點頭,讚同了李斯的說法。
“最後就是在法律的推廣上,民法的寬,有利於您的朝廷在地方推進更高效的行政管理措施。”蕭盼盼說道,“因為在原來的曆史裡,秦國一統天下後,強行在全國範圍內推動了秦法,而且還是軍國主義大秦的秦法。”
聽到軍國主義這個詞,嬴政就不由的想到了那些等待賞賜和安置的士兵,頓時就是一陣頭疼。
“這一做法會從側麵增加關東地區,底層百姓的生活負擔和成本,從而加大民怨的積累。在移風易俗這件事上來說,周公對呂尚治理齊國的評價是值得參考的,即要尊重地方的一些良好生活習俗,在此基礎上來推行政令,才能最大可能的減少阻力。”
嬴政了然的點了點頭。
“一旦您能把秦法的繁密程度和嚴苛程度,降低到一個符合社會休養生息的區間時,六國舊貴族複辟的力量也將會大打折扣。總體上還是那句話,隻要生活過得去,誰會提著腦袋去造反啊。”
“這件事朕會酌情去做,蕭姑娘還有什麼建議嗎?”秦始皇回複道。
“有的,關於軍隊的。”
嬴政立刻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