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朝的文彥博無比心虛的抬眼看了看坐在首位的官家,隻是看了一眼,他心中的不安便消失了。因為這位官家已經被氣得滿臉通紅,羞憤不已。
他很清楚,越是這樣這位官家就越不會拋棄自己。越是這樣,他和這位官家越能綁定在一起,在他看來,人和人之間最大的信任基礎,就在於一起乾過同一件壞事。儘管現在還沒有實施,但他相信這位官家會實施。
光幕裡,蕭盼盼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繼續說道,“第二次動河,宋神宗趙頊,還有王安石。”
趙頊呆住了,王安石也呆住了。
“第二次動黃河除了繼續要保持那個所謂的天險之外,更是直接陷入到了黨爭的泥潭裡。”蕭盼盼十分鄙夷第說道,“趙頊,你要變法就好好變,搞什麼兩黨相互掣肘,你以為這樣很聰明嗎?”
“王安石,你既然要變法就要提刀子,你以為變法是請客吃飯啊?最後搞得一地雞毛。你變法失敗除了很多法條本身有問題之外,就是你一得不到皇帝的全麵支持,二沒有鐵血手腕。”
蕭盼盼擺手,“先說黃河。”
王安石難受無比的看著光幕,
“仁宗朝破壞的黃河到了神宗朝出現了又一個變故。首先是北河道依舊不通,於是從河北東路重鎮大名府分成了兩股,一股繼續往北,一股決堤後向東占據了橫壟道,這就是所謂的二股河。”
“這一變化符合了李垂提出的多道出海的想法,於是一幫傻缺又動了起來。你們神宗朝的大聰明為了強迫河水向東流,直接在十二月堵塞了整個北流,結果轉年一月,許家港東決,曹村大決堤!”
“這場決堤引起的巨浪都高過了徐州城的城牆,連蘇軾都差點被直接衝沒了。”
聽到這的蘇軾心裡一陣鈍痛,他很清楚為什麼蕭盼盼能知道這件事,因為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史書裡,而那些沒有在史書裡的人被衝走了多少呢?這個數字他都不敢深想。
“泛濫的大水不僅毀壞良田超過三十萬頃,更破壞了黃河下遊的水係,導致黃河泛濫越發嚴重,一個巨大的黃泛區因此出現。”
蕭盼盼的話沒有停,“我一向是很敬重曆史上的改革家,因為他們要做的事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智慧,哪怕這個人最終失敗了也值得敬佩。但你們把治河搞到黨爭裡去是有什麼大病嗎?”
王安石低著頭,不敢去看任何人。他現在算是徹底理解了,為什麼蕭盼盼會對自己所處的這個朝代有如此多的鄙夷。不過還沒等他開始在心中反思,蕭盼盼就又放出了一道驚雷。
“第三次亂動,宋哲宗趙煦。”
王安石咬著牙關,強迫著自己不要倒下去。
“經過前麵的兩次,是個人都應該知道黃河河道不能再亂動了吧,但你趙煦居然比前麵兩次還大聰明,真的就是智商充滿了你那顆小腦袋唄,你居然想讓黃河直接流回故道,大哥,那裡已經是地上河了。”
章惇和趙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看待自己了。
“這次的內黃口決堤導致的大洪水連山上的禹王廟都被衝毀了!大禹他老人家肯定想不到,自己一個治水的人,最後祭祀自己的廟還被洪水衝了。他要是真的成神了,得一杆子抽死你們這幫玩意兒!”
趙匡胤有些呆滯的看著光幕,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最可笑的是,你們期望用一條黃河去擋住遼國的南下,但也恰恰是因為你們對這條黃河的隨意破壞,直接導致了河北,山東,蘇北幾乎變成荒地,大量軍事重鎮不得不被廢棄。
“到了後來你們老趙家終於求爹爹告奶奶的拿到一次北伐的機會,結果在當地湊不到糧食,連器具都造不起來,就這後勤水平,難怪二十萬大軍被蕭乾,耶律大石的殘兵打得滿街跑。”
蕭盼盼頓了頓,“你們知道這滿街跑有多丟人嗎?那時候的遼國已經快亡國了,就你們這種本來想露臉結果露屁股的行為,被人家金人完全看在了眼裡,不揍你們,他們都對不起自己!”